“媽的!怎麼在這個節骨眼斷線了!到底怕就怕什麼!”我焦急地短信詢問。
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由縮了縮脖子,正是下班的時候,區裏行人不少,雖然人多的地方更能給我一些安全感,但是二舅的囑咐還在耳邊,我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
進了家門,根據二舅的囑咐,我先打開了窗戶,然後把家中心的折疊門打開了。
我們家的格局,要是沒有這道屏風,大門就正對著窗戶,這就犯了風水的忌諱,為穿堂煞,不聚氣,不聚財。
二舅叫我撤掉這道屏風,並且將魚缸擺到房屋中間,這麼做雖犯了風水的忌諱,但是此時屋內從覺生門裏散出的陰煞氣卻很快地散去了。
我又從書房取出筆墨,從老媽飾盒裏翻出一個朱砂手鐲,敲碎了,取一碎塊,摻到硯裏就著墨汁一起研磨,原本黑色的墨汁漸漸染上了一層紅色,大約磨了五分鍾左右,墨汁的顏色變為猩紅色,有點類似於凝固了的靜脈血塊。
我用毛筆鼻尖沾了一些朱砂墨,心地走到覺生門前。
此時,我隻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瑟瑟抖,拿著筆,端著硯台的手也都抖個不停。
門縫裏一陣陣細微的陰風吹出,隱約出鬼哭狼嚎一般的低嘯,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看著自己。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阿彌陀佛,太上老君,九神佛急急如律令……拚了!”我嘴裏胡亂念了一氣各路仙佛的法號,使勁咽了口唾沫,一咬牙,提筆就朝門縫上畫去。
“咚咚咚咚!”
眼看畫筆就要挨著門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我嚇得大罵一聲“我靠!”條件反射地整個人跳了起來,丟掉手裏的東西就向客廳跑。
到了客廳才現敲門聲是從大門傳來的,還夾雜著“外賣!外賣!”的呼喊聲。
是了,之前點的外賣到了!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心髒都要停了。
尼瑪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來送外賣!人嚇人真的可以嚇死人的啊!
晚餐來了,可是……
二舅在電話裏特別交代過,入夜以後,不要給任何人開門,不要與外界有任何的接觸和聯係,直到他趕回來。
我猶豫著走到大門前,不敢出聲音,偷偷地透過貓眼向外瞄。
一個普通的外賣大叔,穿著外賣公司的衣服,略微禿頭,約有三十幾歲。
要不要開?
我的心裏十分糾結,外賣是我點的,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可是聽二舅的語氣,似乎挺嚴重的。
不過好香啊,隔著門都能聞到香味,我可是從飛機上下來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糟糕!
雖然我馬上關了聲音,因為就站在門口,門外的外賣大叔鐵定是聽到了。
我隻能很尷尬地掛了電話,回答道:“辛苦您,把外賣放在門口吧,我現在不方便開門。”
透過貓眼,我看到門外的大叔皺了皺眉頭,把東西放下就離開了。
我又把耳朵貼著門,聽到電梯開門關門的聲音,大約又過了一會兒,我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探出腦袋,門外的走廊裏空無一人,我鬆了一口氣,取回了放在門口的外賣。
回到客廳,我心裏還掛著覺生門的事情,又一頭紮進臥室。
石硯裏的朱砂墨撒了一地,我歎了一口氣。
看來又得重新磨了,剩下的墨汁別把窗框勾一遍,就是畫門縫都不夠。
我看了一眼窗外,夕陽已經挨著邊,估摸著還有不到二十分鍾就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