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蘇衍的感冒就好得差不多了，神清氣爽地陪著孩子們堆雪人打雪仗。狩獵隊依舊每天都出門，婦女老人們忙著分工合作，各種工具和皮革製品積累地越來越多。
蘇衍巡視了幾個儲物山洞，滿意地哼著小調走在山道上，豆芽撒歡地在雪地裏瘋跑。直到蘇衍進了山寨大門，豆芽才夾著尾巴追上來。
“蘇——囚牛爺爺找你！”桔從山洞裏跑出來，小臉凍得通紅，呼出的熱氣繚繞在臉上。
蘇衍的大手隔著手套摸上蘋果似的臉蛋，點了點頭才問道：“怎麼不戴上帽子？”
“豆芽！”桔完成了傳話任務，立即被高大威猛的豆芽萌住了，兩隻小手□□著豆芽的毛毛，不一會兒一人一狼就在雪地裏打滾了。
紅和藍藍牽著大包子羨慕地圍了過來，可惜豆芽對兩個小野人心存芥蒂，隻要紅和藍藍靠近它，它就會“嗚嗚”地發出警告，擺出一副隨時炸毛的模樣。不過，對於大包子這位小主人，豆芽這隻沒狼格的狼崽子就會撒潑打滾賣萌求撫摸，就算被大包子踢打也樂此不疲。
“蘇，快來看看，林籽暈倒了。”
蘇衍還沒走到囚牛伯所在的火堆，就被桐強拉著去給人診脈。
林籽是個男人，具體來說是個沒有結對的男人。可是，蘇衍搭了脈卻沒敢說出病因。
“你跟我來。”
蘇衍才到火堆邊，囚牛伯就站了起來，手裏舉著一根火把，朝著山洞裏麵走。蘇衍亦步亦趨地跟著，一路走過各家的地鋪，拐進了一條窄道。通道隻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蘇衍需要彎著腰才能走，兩側的洞壁上勾畫了不少火柴棒小人的卡通圖，慕蘭族使用藤網捕魚、弓箭還有戰勝狼群、戰勝羚琅族、血祭的事情，都用火柴棒小人記錄了下來。
穿過這條通道，豁然開朗，竟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石室，筆直的石壁，平整的地磚，石床、石桌、石椅件件齊全，無一不流露出人工開鑿的痕跡。
“這裏是……”蘇衍十分驚詫，身處原始社會，突然發現個幾千年後的房間總會有很多疑問。
“慕蘭族遷徙到此就發現了這個方洞，當時的長老們不知道這些奇怪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直到你用石頭堆砌了房子，房子裏的擺設和這裏相差無幾，我才知道你繼承了這間屋子主人的衣缽。”囚牛伯語速很慢，一臉“你不要否認，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底細”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滿意蘇衍此時的驚詫。
蘇衍心中暗暗吃驚，他也知道自己破綻百出，柚和橙都不戳破，他也就心安理得地繼續頂著蘇的名義活著。而眼下囚牛伯的言下之意，絕對在很早之前就懷疑上他，直到現在才來與他攤牌，可見囚牛伯今日所托付的事情十分重大。
“慕蘭族還在一點點壯大，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滄藍族早晚會並入我們。”囚牛伯一改平日的惜字如金，滔滔不絕起來。
“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能等到你這個接班人，已經是祖上保佑了。慕蘭族一定會在你們的手上發揚光大的……”
蘇衍怔怔地聽著，突然感覺一陣悲涼襲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我還能撐個一年半載，年輕人，放手去做吧！”囚牛伯佝僂的身體夠不著蘇衍的肩膀，隻能拍拍他的側背。
說完，囚牛伯舉著火把朝原路返回，來到最後一幅火柴棒圖畫那邊站定。
火把湊近石壁，原來是一幅堆雪人、打雪仗的圖，蘇衍囧了，不知道記載這個有什麼意義。
“我會把有用的事情都畫在這裏，如果有一天我走不動路了，你就來畫吧！”囚牛伯的口氣，大有托付後事的意思。
“嗯，我會的。”蘇衍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囚牛伯滿意地一點頭，步履蹣跚地佝僂著身子走在前方。
晚飯過後，蘇衍正在洗碗刷鍋。
“蘇——”林籽披著獸皮蹲在他身邊，輕聲喚道。
“噯。”蘇衍偏頭才看清是誰，手上頓了頓才繼續洗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