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動了動嘴唇，終是不忍說出話來。
“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我不打擾你了。”蘇衍逃也似的轉身離開，留下榛緊鎖著眉頭黯淡地垮下肩膀。
到了晚上，瓊華還沒有出現，蘇衍沮喪地坐在火堆邊靜靜地等著。他不敢把瓊華謀殺林籽的事情公布於眾，這件事牽扯著太多的人，如果處理不好，不光林籽會受到嚴懲，隻怕榛的族長之位也會岌岌可危。
“你在想什麼？”柚拿著一條獸皮搭在蘇衍的肩上，低聲問道。
“啊，沒什麼。我不冷，柚，快回床上去，別凍著了。”蘇衍手忙腳亂地把獸皮拿下來，裹到柚的身上。
“你在等誰？”柚直直地看著蘇衍的眼睛，十分篤定地追問道。
“哪有……等誰……”蘇衍不敢與柚對視，不自然地瞟向火堆，越說越是小聲。
柚的目光不離蘇衍的臉，似乎認定了蘇衍一定會告訴他真相。
“柚，我有事要告訴你。”蘇衍扶著柚坐在他身邊，撥弄了一下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他才娓娓道來，“我之前和你說過林籽懷孕了。”
柚伸手握住蘇衍的雙手，點了點頭。
“他剛剛小產了，孩子沒了……”蘇衍頓了頓，看了看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咬牙道，“我不知道林籽是怎麼摔下山坡的，但是，我親眼看見瓊華朝他推了一塊大石頭，如果不是桐及時出現拉了林籽一把，現在林籽恐怕也……”
“……瓊、華。”柚驚駭地張大嘴，視線看向榛的方向。
“是的，就是他。我當時與他對視了一下，他就轉身跑了。我聽見石頭滾動的聲音，就看見山凹裏躺著一個人，石頭就朝著他滾去。我當時嚇壞了，一邊叫著林籽的名字，一邊從山坡上滑下去，眼看著石頭就要砸上林籽了，桐恰好從旁邊竄了出來，一下就把林籽拖攥了好一段距離，那塊大石就擦著林籽的腳隆隆地滾了下去。”
“瓊華為什麼要傷害林籽，難道林籽的孩子是……”柚很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之處，在看到蘇衍點頭確認後，他才喃喃地道，“原來如此。”
“我本以為瓊華和榛在一起，就會老實本分地過日子，畢竟他們是天緣結對，現在榛還懷著他的孩子。他雖然偏執，但對家人還是關心照顧的。沒想到他會和林籽好上，還有了孩子，榛該多傷心呐！”蘇衍瞟了一眼榛的方向，繼續低聲道，“要知道，榛和林籽的孩子相差不大，幾乎是同一時間懷上的，也許林籽的孩子要比榛的還要大一點。瓊華這個禽獸，陽奉陰違，不知欺騙了多少人。”
蘇衍的話雖然以偏概全，但離真相也不遠了。瓊華會和林籽有了孩子，那其實是個意外，之後他泯滅人性地殺害林籽以及肚子裏的孩子而沒有一點猶豫，也在他那偏執狂思想的情理之中。
“他應該不敢再回來了。”柚朝著洞口看了看定論道。
蘇衍點點頭，猜測道：“也不知他會去哪？會回大衍族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柚轉頭看向榛，歎息道，“你還沒把這事兒告訴榛吧？”
“嗯，我沒敢說。”蘇衍惆悵地皺著眉。
“……先別告訴榛。”柚抿了抿唇，“明天，由我告訴他吧！”
“嗯！”
“林籽，沒事兒了吧？”柚抽回手，裹緊了獸皮，目光飄向桐他們所待的角落。
“嗯，應該沒事兒了。就是不知道小產以後，林籽還能不能懷孕。”這也是蘇衍擔心的地方，中醫搭脈可查不出這後遺症。
柚皺了皺眉，一時間兩個人都看向了麵前的火堆，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