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喜歡下雨,最好是那種大暴雨,屋外雷聲陣陣,還有在狂風中搖曳的樹枝發出沉悶的響聲。這種時候,最能感受到房屋的踏實,再泡上一股熱茶,看著窗外淩亂的雨滴,確有一番不一樣的滋味。
隻可惜今天是蒙蒙的小雨,少了這種意境。
“主人的命令已經下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李伏羲可沒有心思欣賞窗外的雨景,朝著發呆的白猿問道。
李奉三不知道這個身穿白衣的瘸子是什麼人,但是卻從心底生出一股忌憚,原本以為傳完信就可以回去了,沒想到白猿竟然把他留在這裏,讓他著實興奮起來。
白猿轉過身,輕聲說道:“還能怎麼做,劫天牢吧!”
“劫,劫天牢?”李奉三大驚,趕忙起身喊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殷商的天牢號稱天下最嚴密的牢房,從修建之日起到現在,沒有一個犯人能從裏麵逃脫。
“為什麼?”李伏羲也滿是不解的問道。
白猿的臉上帶有一絲無奈,說道:“咱家主子已經說了她要離開殷商,你覺得在這種時候她會向李治服軟嗎?”
“那自然不會,主人什麼時候服過軟?”李伏羲痛快的答道。
“所以啊!主子不會服軟,自然也就不會為了這個說謊。”白猿想到這裏,有些開心的說道:“李治不敢讓主子離開殷商,又狠不下心來殺了主子,而咱們的主子也打定主意要離開這裏,你說除了劫天牢還有別的法子嗎?”
李奉三瞪大眼睛看著白猿,兩隻手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以前的他是一個小小牢頭,而現在卻可以參與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充滿了期待。
隨著掌印太監的一聲“退朝”,大臣們魚貫而出,陳遠誌走在最後,那些想和他親近的同僚也都一一打發了,他麵色平靜,眼睛裏卻帶著濃濃的疲憊。
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為了傅靈魚,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從六部尚書到禦史台,幾乎所有文臣都呈上了處置傅靈魚的奏折。可是皇上全都留中不發,就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一般。
哪怕不處死傅靈魚,至少也得免去官職貶為庶民,這是他作為陳氏家主所能接受的底線。
他的步伐邁的很小,同時思索著整件事的細節。皇上不想處置傅靈魚除了他們之間的情誼外,最關鍵的原因就是想借助傅靈魚的力量維持朝堂的平衡,免得陳氏一家獨大。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要控製一位帝王,天地君親師,作為當代大儒,陳遠誌自然有“生晉宰相,死諡文正”的理想。
所以在他看來,皇上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是陳氏勢大他也會掌控住局麵,成就李治的一代偉業。
“陳大人,皇後有請!”一個小太監來到陳遠誌身邊,躬身行禮後說道。
陳遠誌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陣頭疼,不用思索也知道皇後把他叫過去是為了什麼。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國之母,對於一個父親來說,在某種程度上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