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論是哪個鮮活的大都市都有黑暗的一角,即便是素有音樂之都的維也納也逃不開這一定律。維也納的黑手黨並不多,且與人們想像中的有些差距。他們都自己的地盤,相互製約的同時也在相互角逐。三大家黑手黨與當地政府保持著微妙的平衡關係,隻要不鬧出太大的問題,當地官方對三大家就是睜一眼閉一眼。霍華德家族是三大家裏最有實力的一家,這個家族傳承百年,是另外兩家絕對撼動不了的存在。霍華德家族講究的是血統傳承,絕對不允許家族落足外姓人手裏。霍華德家族的生意很廣泛,餐飲、房地產、石油等等,上得了台麵的以及上不了台麵的他們家都有涉足。
霍華德家族的眼線布滿整個維也納,想要避開他們做點什麼事並不容易。齊俊陽從沒想過巴爾亞死後霍華德家族還會跟黑網有聯係,在他看來,霍華德家族是恨不能把黑網連根拔起,把所有的人都弄死才對。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巴爾亞。想起自己前任情人,齊俊陽隻覺得一股殺意在心中翻湧。他壓低了帽簷兒,把整個身子都縮在廢舊的管道裏,閉目養神。他需要收集一些情報,聯係一些人,然後再考慮究竟對誰下手比較好。
俊陽沒想過跟霍華德家族硬碰硬,事實上這沒有必要。因為罪魁禍首是黑網的雷比特,沒有他,霍華德家族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下落,更不會威脅到卓逸的生命。所以,最直接的辦法是殺了雷比特。可俊陽又擔心,殺了一個雷比特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想要一勞永逸,隻有徹底解散黑網。黑網是他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手成立的,現如今要黑網毀在自己手裏,俊陽真有些猶豫。但猶豫又能怎樣?現在的黑網早就不是當初的黑網了,當年的兄弟也已不在,自己又何必在意更多?現在,他需要在意的隻有一個人。
當一個乞丐模樣的人離開老舊的管道區,在灰白色的牆壁上多了一個新的刻痕。那刻痕很古怪,四條相互交叉的線,像是中文的“井”被斜斜地刻在上麵一樣。如果有細心人仔細一點觀察,就會發現這樣的符號並不是隻有一個。
這個符號是俊陽創建的麼?
卓逸在飛機上看到黑網幹部之間使用的聯絡“井”字符號直覺上就認定是俊陽搞出來的。至於原因,他也手不清楚。他揉了揉眉心,繼續往下看。
國際刑警給他的資料太龐大了,他不免猜想著那些人收集這些東西究竟用了多少年?關於霍華德家族就整整看了兩個多小時!至於黑網的資料倒是很少,即便如此,卓逸還是從少的可憐的資料中看出了端倪。狂徒在黑網的時候,黑網接受的委托很有局限性。就是說,他們不接自殺性恐怖活動的委托、不接狙殺婦孺的委托、不接反政府武裝組織的委托、看上去狂徒非常有原則性。幾件黑網自己承認的暗殺事件裏,他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沒有殺害無辜,也不會波及群眾,消無聲息獵殺目標,消無聲息撤離現場,整個過程就像幽靈一樣。難怪國際刑警方麵對黑網一直束手無措。但是,狂徒詐死後,黑網變了。
濫殺無辜、製造自殺性恐怖事件、支持反政府武裝、甚至炸了整整一棟樓,害死不少人。看來,雷比特把黑網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殺人工具。
現在的黑網是雷比特一人獨大,而狂徒在的時候卻是有個核心部分。他有三個副手,名字不詳,據資料顯示:這三個人都是跟狂徒突然出現的。在那之前,沒有任何組織、國家有過他們的資料。這四個人像是憑空出現,神出鬼沒。
黑網的資料隻有這些,卓逸最感興趣的那部分一點沒有提到。卓逸不免疑惑:那三個副手到底是怎麼死的?
隨後,他點開了巴爾亞的個人資料。這人基本上跟他想的差不多,心狠手辣,脾氣古怪,還有一點變態。他什麼時候認識並跟狂徒成了情人,這一部分也沒有說明。但關於巴爾亞的死倒是有一份案件資料。
巴爾亞死在自家的古堡裏,奇怪的是:案發當晚古堡裏隻有他一個人。根據巴爾亞貼身保鏢說,那一晚是巴爾亞自己支開了所有人,說是有個重要的約會,不想被打擾。當晚十一點,巴爾亞的哥哥本傑明忽然返回古堡,帶著人衝進巴爾亞的臥室。他們看到的是狂徒單手握著槍站在床邊,巴爾亞渾身□□趴在床上,腦袋上都是血。然後,狂徒跟本傑明的人展開了激烈的槍戰,本傑明帶去的四十多個人都沒能留住狂徒。當夜,本傑明在黑道上下令——擊殺黑網首領狂徒。
卓逸回憶起譚小青跟他講過的事情。譚小青在維也納鄰郊的一個小鎮圍捕狂徒,狂徒詐死的時間是淩晨五點十二分。轉回頭來看,巴爾亞的死亡時間是當地淩晨一點三十分,中間相隔了快四個小時。為什麼這四個小時裏黑網一點動靜沒有?
按理說,黑網三個當家死於非命,首領狂徒去報仇遇到伏擊。黑網的人絕對應該傾巢而出協助狂徒報仇。可他們不但沒有出手反而對狂徒被追殺一事毫無反應,甚至連警方去圍捕狂徒都沒有動靜,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