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想告訴我什麼?”
“想告訴你我的猜測。”本傑明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這一點還要從狂徒殺了巴爾亞說起。”
“霍華德先生,我提醒你,俊陽不是凶手。”
“為什麼這麼確定?因為他是你的情人?”
卓逸強壓著火氣,盡量平和地說:“既然你也堅持說齊俊陽是凶手,那我們來仔細聊聊當時的問題。有人親眼看到俊陽殺人了?”
“不是親眼也所差無幾。”
“什麼意思?”
本傑明微微一笑,從不離手的盒子裏抽出幾張照片來。那是案發現場的照片。
曾幾何時,卓逸想像過巴爾亞的樣子,按照俊陽少的可憐的描述在腦海中模擬出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但真的看到生活照片中的本人,直接推翻了從前所有的想像。巴爾亞就像個精致的瓷娃娃,有著天使一般純潔美麗的外貌。再看死亡照片,因為趴在床上的關係,屁股顯得格外挺翹。
這就是俊陽第一個情人,擁有天使一般的容貌,黑手黨BOSS巴爾亞。
“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本傑明冷冷地說,“他有一顆讓惡魔都懼怕的心。”
“不管是天師還是惡魔,巴爾亞已經死了。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你繼續說。”
本傑明沒有漏看卓逸臉上一閃即逝的慍怒,他知道這個俊秀的男子生氣了,不止生氣還吃了一大缸的老醋!不過,卓逸不發泄出來,本傑明總覺得沒什麼意思。沒關係,有些事、有些人慢慢來才好玩。
“你仔細看這張現場照片。”本傑明趁著說話的時候坐在卓逸的身邊,挨得很近,“看到床邊的腳印了麼?”
的確,地板上靠近床頭的位置有一雙帶血的鞋印,本傑明說那是狂徒的。
“你怎麼知道?”全神貫注看照片的卓逸忽略了本傑明的靠近,他更在乎是不是真的有人目擊了俊陽殺人。本傑明無可奈何地笑道,“我,和我的人都看見了。當時我們返回來找巴爾亞,進門之後就看到狂徒手裏拿著槍,手和臉上都是血。巴爾亞趴在床上,腦袋被轟開一個大洞。狂徒的手段我很清楚,殺了人之後絕對不會在現場停留。但是那一晚他沒走,當時他麵對著正是床頭上掛的油畫。事後,我想,狂徒知道油畫後麵有保險箱,他殺了巴爾亞卻沒有馬上離開,會不會是想要拿走保險箱裏麵的什麼東西。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或許那時候,俊陽隻是在發呆而已。你知道的,巴爾亞跟俊陽是情人,他們顯然剛剛做完愛。”
聽罷本傑明的挑釁,卓逸在心裏冷笑。這人很有趣,說殺人案的時候,他稱呼他為“狂徒”;說到跟巴爾亞的關係,他稱呼他為“俊陽”。狂徒與俊陽,兩個稱呼,對自己來說卻是有天差地別的距離。狂徒對他,陌生而又遙遠;俊陽對他,親密而又熟悉。本傑明很會抓住一個人的心理弱點加以攻擊。
對方如此賣力,他是不是該假裝中計呢?
答案是肯定的。
“你錯了。”卓逸並沒有因為本傑明的暗示而失去理智,他拿出第三張屍體照片。這張的主要內容是致命傷口,在後腦的枕骨上。
“死者被殺時雙手被捆綁在床頭,身子成俯趴狀態。臉部完全朝下,沒有側歪,就是說凶手必須在死者正上方才能打中這個部位。換句話說,當時凶手也在床上,或站或跪,懸在死者的上麵。但是俊陽是在床下,距離床邊還有一段距離。”
“也許他殺了巴爾亞之後下了床。”
“然後呆呆的看了至少二十分鍾麼?”
聞言,本傑明一愣,不明白卓逸口中的“二十分鍾”是什麼意思。
這二十分鍾哪來的?本傑明愣愣地看著莊卓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