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道:“一會兒若是這人見了官家胡言亂語,鄉親們還要為我作證!”
扶著她的一個婆子道:“放心,我們都相信你,這麼大歲數了不會騙人的!”
“走,去官府!到了官府就知道誰是誰非了。”旁邊另一個婆子喊道,經她這一喊,哪有不跟著去的,況且現在是冬天,老百姓正都閑的很,有熱鬧誰不去看。
林知仁被一群人半推半搡的朝著官府走去。
邵州的府衙距離此處並不是很遠,過了一個街口,再朝東一拐便到了,這裏路上有聚集了不少的人。
走到半路的時候林知仁便有些後悔了,與這樣一個婆子糾纏,就算是到了府衙自己的官司贏了,傳出去老百姓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還不如賠她些銀子私了拉到,可是現在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到了府衙門口,那婆子毫不猶豫的便拿起了鼓槌,將府衙前麵的鳴冤鼓敲響了。
現任邵州府的郡守名叫吳淵,
在此已經當了五年的郡守了,沒有什麼大的政績,也沒有犯下什麼大的錯誤,是個膽小怕事的主,這種人有個特點,便是對上小心,對下欺壓,略微的比他地位高的人,他便低頭哈腰、卑躬屈膝的,可是一站在老百姓的跟前,便腰板筆挺,趾高氣昂。
升堂之後,看到跪在腳下的兩個人不由的樂了,一個是布衣美男,一個是穿的綾羅綢緞的糟老婆子,這兩個人竟然湊到了一塊,還是因為男女之事,他笑過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挺了挺腰身輕咳一下,衝著下麵的林知仁和老婆子喊道:“說,到底怎麼回事?呃,男的先說。”
林知仁也是曾經為官之人,說話自然是有條有理的,隻聽他徐徐的道:“今天午時,小民正準備出門,卻不想一開門被這個老婆子纏上了,愣說小民騙了她的銀子,可是小民從未見過她,就連她姓誰名誰也不知道,又怎麼會騙她的銀子,請大人明察。”
吳淵聽了之後,一拍手中的驚堂木,道:“聽了你的一麵之詞,也該聽聽這老人家的說辭了。”
林知仁一聽吳淵的話,心中便涼了半截。
那老婆子自然是不承認林知仁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在林家門口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後麵還跟著幾個婆子給作證,這下惹火了吳淵了,他拍著驚堂木喊道:“大膽豎子,竟然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來,不但騙錢還騙,騙,色!”
他看了一下那老婆子的長相,這“騙色”一詞還是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話,那老婆子就好像是找到了伸冤的青天一般,哭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邊哭一邊稱讚吳淵是“公正的青天,救命的活佛!”直說的他有些飄飄然了。
就這樣也沒有調查,便匆匆下了定論:“沒想到你小子長的人模狗樣的,可是盡幹些不是人的事,來人呐,將他給本官拖到外麵,先打二十大板關起來,命他的家人趕緊將人家的五十兩銀子還了,完了來領人,退堂!”說完便匆匆退堂了。
林知仁聽了之後傻了眼了,喊道:“大人,大人,小民冤枉啊!大人,大人……”他還喊著冤枉,已經被人脫了下去,就綁在堂外堵上嘴便砰啪五六被人打了二十大板,拖到衙後的牢裏關了起來。
對林知仁來說,也可謂是無妄之災了。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們林家,今天即便是他不在家,別人在家,林家這場官司一樣免不了。
剛才的那幾個婆子自然是林五娘安排的人,她們完成任務之後便有說有笑的回去複命了。
現在的林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更加缺錢了。
林鴻九回到家裏知道此事之後震驚無比,現在讓他上哪去弄五十兩銀子,可是林知仁怎麼說也是也是林家的男丁,不能不救,他與林鴻天坐在一起商量,林鴻九便提出了要將劉姨娘賣掉的事,林鴻天沒有說話,這件事便這麼定下了。
可是現在劉姨娘還在病重肯定賣不出什麼好價錢,可是總比養著一個閑人要好,多少還能添上幾兩銀子不是。
可是若是去牙行找人賣,肯定不好賣,想劉姨娘這個年歲的女人,雖然還有幾分姿色,可是
這樣病病歪歪的是買不上價的,現在林鴻九越發的後悔那天沒有將劉姨娘以十兩銀子賣掉了。
如果能夠找到那天那個老婆子就好了,可是那天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去哪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