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塵埃落定(1 / 2)

自從上次,給紹家忙完了遷墳的事後,姥爺就感覺到身體有些異樣。就沒有多想,還以為自己的年世已高,是正常的生理衰弱而已。便給自己加以了調理,盡可能的避免遠路的行醫看病,而是選擇了坐在家裏確診施藥。這樣一來,姥爺倒是清閑了一些,一些日子下來,頭腦依舊有些隱隱作痛。不時就有些旋暈的感覺,還伴有想要嘔吐的樣子,此時的姥爺已知情況有所不妙。依舊裝作毫無征兆的樣子,忙著給患者行針就診,忘我的工作著。其實,他老人家早已知道,自己的陽壽已盡,那是因為天數已定!別無選擇。平時的姥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是怕姥姥知道了實情後,會悲痛欲絕生不如死……所以,姥爺沒事的時候就和姥姥,沒事找事的嘮些家常。老人家深知,陪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盡可能的和他們多說說話。時不時的念到著:“大貴他娘啊!真沒想到啊!我能活到這麼大的歲數!值了!值了!……哎!七十三,八十四,閻王爺不取,自己去啊!……這一年,姥爺恰好,高壽八十四歲整。可是,不該發生的事情依舊發生了。一天的早上,快要吃飯了,每天的這個時候,姥爺早就起來出去溜彎了。這個點都快回來了,可今天咋的了呢?此時的姥姥,柔聲的喊道:“大貴他爹……大貴他爹!快起來吃飯吧!”半晌!也沒人答話。這時的大舅感覺情到況不妙!幾個箭步就竄了過去。嘴裏喊著:“爹!爹!……”手裏搖動著姥爺的肩膀。可他老人家!從此,再也沒有回答過,任何人的一句話,就這樣於世長眠了。別人咱就別提啦!就說俺的姥姥吧!一開始,那是驚天動地的痛哭,可後來,盡然滴淚盡無。傻呆呆的坐在了炕邊,一雙大眼睛,早已紅腫的沒了神色。當時,俺的姥姥竟然傷痛的,三天沒有吃飯,此時的姥姥就差一點,跟著姥爺去了。但是,人走了畢竟不能複還,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的繼續活下去,那是因為,不論是誰都難逃此一劫,隻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而已。此時的姥爺家,雖然,是在辦著喪事可那來來往往的人群,比那辦喜事的人家還要聲勢浩大。前來吊喪的人們絡繹不絕,早已擠滿了整個院子。那些曾經被姥爺救治過的,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受過姥爺拉扯的。此時,早已泣不成聲悲痛欲絕,偌大的庭院。別無他音,屋裏房外一片哽咽,嚎啕之聲,一浪高於一浪,如春雷一般在滾動勢不可擋。而,靈柩前,大舅披著麻帶著孝跪在了那裏,帶著滿臉的悲傷磕著頭。可他的身後,還跪著一群人,一臉的悲色,不時的擦著眼角的淚水,也跟著大舅磕起了響頭。抬眼望去,除了自家人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俺認識的。況且,還有道遠的,知道了信後,正在往姥爺家趕呢!此時的天色不早了,舅媽趕緊的張羅著生火做飯。可那承想,左鄰右舍的鄰居們,十幾戶的人家早已把飯菜準備好了。就等著大舅說那一句話:“開飯嘍!”就成。

晚上的飯,大夥是吃了,可以說,包括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今晚吃的這頓飯,是他們此生吃過的,最寂靜最壓抑,最痛苦的一頓飯。所以,就草草的收場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深夜了,隻見姥爺的靈柩前又來了一夥人。但是,它們和平常人,有點不大一樣。個個板著鐵青的大白臉杵立在那裏,也不言語。這時,一群的狐黃二仙蜂擁而至,它們可不管,什麼禮術不禮術的,發出了嗯嗯的怪叫。俺能感覺的到它們此時的心情,那肯定是像白天來的那些人一樣,也是來吊喪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凝重,滴滴的淚花從上而落,又被風兒吹散化為了烏有。這時候,突然!有人喊道:“大兄弟!老哥哥!小弟!老前輩!……”此時,一片的嘩然,稱謂不一聲音高低不同。忽然!聽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說道“噓……大家小點聲別把孩子們嚇著,走!咱們出去喝酒去,啊!……當然我請啦!..”

這一年,俺已經上了小學六年級了。從小就在姥爺家常住的俺,心裏早已對姥爺家,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稍隔一段不去他家,總是感覺到心裏空牢牢的,就像總是缺點什麼似的。終於放暑假了!俺懷著無比高興的心情,帶著暑假作業,屁顛屁顛的又去了姥爺家。自然,姥姥會給俺做上幾頓好吃的。這一日,姥姥正在打掃房間,不經意間,倒騰出了姥爺生前的遺物。其實也沒什麼,都是些姥爺的行醫手記,和一本生活日記。而姥姥,則凝視著那些本本心事凝重著,撫摸著日記的封麵眼含著淚花,坐在了那裏一句話也不說。被俺偷偷的看到了這般煽情的場麵,突然!俺也想起了生前的姥爺。他老人家曾經對我,那是多麼的疼愛呀!俺要月亮,他決不會給俺星星的。聽俺娘曾經說過,而俺小的時候,姥爺還救過俺的一條小命呢!那是俺四五歲的時候,一次老娘抱著俺回了娘家。這時後,姥爺剛從外麵行醫回來。放下了手中的藥箱,急忙把俺抱在了懷裏,用他那濃厚的胡茬子,蹭著俺的小臉蛋。一時把俺弄疼了竟然哭了起來。姥姥心疼的說道:“哎呀!他姥爺,有你這樣親孩子的嗎?你這個老東西!來來!大外孫子呦!姥姥抱抱哦!不哭不哭嗷!姥爺是個大壞蛋,咱不理他嗷!……”此時的姥姥費了好半的勁,才把俺哄好了。這時的姥爺說道:“老姑娘啊!這孩子,好像犯點啥說道啊!”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捏指掐算起來。突然,睜開了眼睛又說道:“嗯!他的生辰占的好啊!七月打狼,八月打虎,還好!虧得,他生在了九月。不然的話,這孩子養不到七歲就得,就……”此時的姥爺,把說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唯恐,嚇壞了自己的寶貝姑娘,所以才沒有把話說全。原來是俺,犯了車馬之關,也就是會有車前馬後的災禍。姥爺說:“幸好,他是生在了九月,要是生在了八月的話,那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於是,姥爺就紮了個,跟俺一模一樣的小紙人。又把俺的名字寫在了一張紙條上,那上麵還有,俺的生辰八字呢!就塞進了小紙人的胸膛裏。還糊了一掛小馬車,把小紙人壓在了小馬車的咕嚕下麵。然後,姥爺的口中念著法語,突然!二指一點,隻見一道紫光直奔小馬車而去。瞬間,小馬車和那個小紙人,焚燒成了灰燼。俺才被姥爺從鬼門關那拉了回來,俺才撿了一條小命回來。想到了這些的俺,也是在姥姥的感染下,俺也偷偷的流下了幾行酸楚的淚花。一是,懷念姥爺,二是,出於一種好奇心之心。一天,趁著姥姥不在家,俺就偷偷的翻出了姥爺的,那些發了黃的本本。除了那本的生活日記外,其他的幾本俺也看不懂,其實,那是俺沒有那個天賦和緣份和它相識。於是俺,就拿了那本姥爺的生活筆記,偷偷的揣在了懷裏,一直保存到了現在。它早已成為了俺的私人藏品,絕不允許任何人動它一下,那時隻把它當做姥爺給俺們留下的紀念之物。而俺,慢慢的終於長大了,此時已為人父了。當俺再次的翻開了姥爺的筆記時,看到了姥爺的墨跡後,他的詩句,他的言詞,他那獨到的看法和他對事物輕車熟路的潛移默化,乃至於他理解世事的大徹大悟。真真正正的給俺上了一堂思想品德課,說句心裏話,他老人家留下來的墨跡不光是侃侃的而談,也不是不什麼高擋的詩情畫意的重彩。而是些教會俺!如何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而,姥爺有這樣的一段話令俺至今難忘。他老人家說:“人世間的世俗其實很簡單,也很深奧。不是一個平常之人所能夠領悟的到的,”姥爺打著比方說:“你不買,我不賣,你不吃,我不殺。……道理就這麼簡單易懂,可遵循的人又有幾個呢?其實,吃的人比殺生的人,罪還要大。如果,某個人即吃生又殺生,那就是無量千罪了。”聽了這些話的俺真的有點懵了,不知了所措,也難怪,俺本身就是個平凡的人嗎!所以說:“世上的人都是戴罪之身。”俺,問姥爺:“我……我還有的救媽?”此時的姥爺笑著說:“有啊!當然有。首先,你要修其身也就是德行,不作惡事也不要與惡人為伍。要做到尊強敬弱多做善仁善舉之事。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那是因為,人都活在一個大同的集體裏。人啊!又各充其類無所不好。什麼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你將來要甚慎行事,方可好啊!免的那些不必要的麻煩,甚至禍災,”姥爺的這番話,著實的叫俺受益匪淺。可俺要是和姥爺比起來,那可真的是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來啊!…。。而姥爺的一生,隻為了恪守恩師的教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曾為了,救天下蒼生而出苦海,姥爺做到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境界。可見姥爺的一顆赤心,為救生靈奔波與天地之間,出沒於陰陽兩界。不惜身損而絕後患,從不計小利而謀長遠。姥爺不但承諾了恩師囑托,也沒有辜負蒼天賦予的使命。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艱苦的奮鬥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