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亮無晨風翼,焉能淩風飛。
趙禎下令召回按察使後,反對新政的官員乘勝追擊,指責範、韓等人廣結朋黨,危害社稷。歐陽修洋灑千言作《朋黨論》為“君子黨”辯護,認為小人喻於利,君子喻於義,“為人君者,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朋黨論》一出,迅速在朝野流傳,尤得民間士子讚同。但他未曾想到趙禎在乎的是朋黨本身,而非因何結黨,故士子的響應不但沒有消除趙禎的疑慮,反而佐證了朋黨之實。
隨後趙禎便聽從中書建議暫停了官吏升遷考評的製定,而非吏治的舉措中,除了祈鑒的武備修習稍有小成,其餘各項亦半途而廢。
這時,西北邊陲又傳來戰報,西夏李元昊在幾次失利後利用誘敵深入和詐降的戰術,在河曲之戰中大敗十萬遼兵,實力大增,與遼、宋近成鼎足之勢。朝中有大臣認為夏遼在此戰中皆有損傷,必不敢侵宋,主張削兵以省財政開支。祈鑒見趙禎青睞此策,卻又擔憂邊防隱患,便趁機建議暫停募兵,而在全國各地以戶為單位,抽調壯年農閑參與練兵,戰時用作軍隊補給,平時則兼防治安。依此計策,不但可以節省軍費,還可以在全國建立一張嚴密的網絡,以解賊寇或天災之急。
此策似百利無害,中書附議後,趙禎立即下旨由祈鑒負責推行。但這一來實際上是一場暗中進行的軍政革新,使軍隊和各級募兵機構的權力轉移。樞密院都承旨尚榮和開封府尹楊應便密結了幾位諫官和大臣,上書彈劾太子一係在募選壯丁的過程中中飽私囊,任人唯親。三天後趙禎在朝堂公議,沒想到先前與尚、楊聯名的大臣竟然臨陣倒戈,朝議結束後,趙禎賦予了祈鑒更多的自主權,同時將尚、楊各貶一級,逐出京師。
又幾日,祈鑒的人在楊應外室的宅邸搜到閻文應與其往來的書信。呈至公堂,朝臣紛紛認為須從嚴處置。趙禎下令革除閻文應職位,特準回家養老。四天後即傳來了消息:閻文應遇上劫匪,金銀被劫,死於非命。趙禎聞訊自是悲痛,下令扶靈柩回鄉,風光大葬。
誰也不知其中的緣故。
依照約定,達斯塔王子和瓔珞要依漢俗先在汴京行婚儀,回到回鶻後再依其俗舉行一次典禮。可距離達斯塔王子和瓔珞的婚期越來越近時,瓔珞卻突然病了,婚期不得不推遲。玉安一打聽,方知是瓔珞不願意嫁入回鶻,吵鬧未果後前兩天懸梁自盡,救了下來卻始終昏迷。
“該不會是寶康公主又在耍什麼花樣吧?”笙平不大相信。
玉安自然也不相信瓔珞,但她知道趙禎會信。
“昨天曹誦不是買回來了許多上好的人參和藥材嗎?帶上些,我們進宮去探望瓔珞。”她想了想說。
清景殿裏,醫官正在為瓔珞配藥,閔淑儀和趙禎心急如焚地守在瓔珞身旁,就連玉安來了也並未留意。不過這回玉安不隻是自己來了,還邀請了幾位後宮的娘子“同行探望”。
床榻上的瓔珞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麵龐紅潤,就像一個水做的娃娃,嬌嫩欲滴。
玉安讓人將名貴的人參燉了,見瓔珞嘴唇幹裂,便道:“瓔珞想是口渴了,給她喂些水,怕是好得快些。”
笙平會意地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給玉安。閔淑儀對玉安充滿了怨恨,冷冷地說了句“不勞煩了”,便要從她手裏奪走水杯。玉安笑盈盈地注視著她,哪裏肯鬆手,一語雙關道:“閔娘子為了瓔珞可真是辛苦了,這事還是讓玉安為您分憂吧!”
閔淑儀臉色煞白,更是不肯放手,僵持片刻,玉安猛然一鬆手,閔淑儀猝不及防,水杯裏的水四處飛濺,佯裝暈倒的瓔珞受不得滾燙開水的燙,啊呀一聲驚跳起來,抱著胳膊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