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轎中,花朝似乎還未從方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公主這是怎麼了?”螢兒不安道。
蕭桓深深凝視著她:“這樣,你可放心不曾?”
她卻隻是不語,蕭桓輕歎著放下轎簾,對螢兒輕描淡寫道:“起轎吧。”
轎子隨即被穩穩抬起。
花朝閉上雙眼,腦中不斷閃現那些話:“如今皇權旁落,二皇子性疑無能,倘一旦接位,瀾氏皇朝隻怕頃刻間就要天翻地覆,血染山河。臣等隨先皇半生戎馬,才得升平盛世,實不願老邁之年又見殺戮,四皇子仁德兼備,乃難得的英明開拓之主..............
一陣風過,轎頂發出細碎流移的聲響。
:“停轎。”螢兒打起轎簾:“公主,淩世子站在宮門前攔住了路,奴才們不敢硬闖。”
花朝冷笑著下轎,目視著眾內侍,幾乎想也沒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傳我的話下去,他們幾個,打今兒起,不再到內廷侍奉,交給慎刑司穆公公那裏,好好學學什麼叫尊卑有別!下次不要再叫我聽見“不敢”這兩個字。”
眾內侍素日隻當這位公主平和莊重,想不到也有言語如此犀利尖刻的時候,不禁心頭大震,待聽到慎刑司穆公公幾個字,更是嚇得麵無人色,伏在地上哆嗦著慘白的嘴唇求饒:“奴才知錯了,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宮中奴才犯了過失,大多都是發落到慎刑司去,由掌事公公教導,而穆公公則是出了名的心冷手狠的主兒,不管是哪宮奴才,從不留情,大凡落到他手中,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花朝餘怒未消,徑直向宮門走去。
:“既是對我不滿,又何苦帶累了他們?”淩徹將一切盡收眼底,淡淡道。
花朝也不看他,隻道:“我不知,這不滿二字又從何說起。”
:“定要如此嗎?”淩徹看著她。
花朝幽幽望著遠處暮靄:“這話,我更不懂了。”
淩徹仿佛被她的態度激怒了,冷言道:“你當真相信,就憑區區一個蕭桓,就妄圖將乾坤扭轉嗎?”
:“妄圖將乾坤扭轉的,怕是你們定遠王府吧!瞧瞧這些奴才吧,哼,他們是皇家近侍,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狐假虎威慣了的,就算貴為禦弟的景陽王也要私底下以銀錢相交,而一沾上你們定遠王府,這就掉了個個。今日,他們轎中坐著禦封公主,卻在瞧見您的時候,竟敢冒天下大不韙請公主下轎,不敢再向前一步,唯恐衝撞了世子殿下!我這個天家公主,在你定遠王府麵前又算得什麼,亦難怪貴妃娘娘和二皇兄有了定遠王府的支持便以為得了天下!”花朝用輕蔑高傲的眼神橫掃著那群人,冷冷道。
宮門前諸侍衛直聽的腿腳發軟,這些話人人心知肚明,可又有哪個敢當著定遠王世子的麵兒說出!
:“這,不是你應該說的!”淩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