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忙道:“皇上,允兒是酒後失言,他自己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先讓他下去歇著吧,今日是小皇孫的滿月之喜,莫讓他掃了皇上的興。”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道:“蕭桓,你可知罪?”
:“是,臣知罪。”蕭桓跪下道。
花朝和容貴妃麵麵相覷,急轉而下的情勢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貴妃亦是糊塗極了,便是被母妃一巴掌打清醒的太子也愣在原地,眾人越發茫然不解。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出言不遜,使太子心生魔障,以致皇上與太子父子間產生嫌隙,臣有罪。”蕭桓垂下頭道。
皇帝冷哼一聲道:“驚鴻,你身為百官之首,倒是說說蕭桓此等行徑該如何處置?”
淩驚鴻此時卻摸不透皇帝的心思,隻道:“還請皇上明示。”
:“你本出身詩禮大家,卻全無半分謙遜之心,處處逞口舌之快,朕看來,誠然是才華橫溢,卻該好生曆練曆練方可成氣候,這樣吧,就發落到京畿大營去,將那些子書生意氣和傲氣磨平了再回朝任職。驚鴻,你看如何?”皇帝淡淡道。
淩驚鴻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皇上處分的極是妥當。”
:“恩,就到王昭手下做個書記官吧。”皇帝鬆了一口氣。
眾人不禁愕然,若說蕭桓觸了盛怒發落到軍營受教,也說的過去,以往也不乏先例,可這書記官依舊是文職,未免也發落的太輕了些。這蕭桓向來聖眷優渥,以未來駙馬的身份來說,皇帝今夜實不該如此動怒的,可這樣看來,又似不至於嫌惡於他。
;“罷了,你去吧。”皇帝麵無表情的發話。
蕭桓謝了恩,轉身出了殿門。
花朝待要說話,容貴妃卻捏了她的手,搖頭阻止。
:“皇上,這會子該放禮花了。”秦玉小心道。
皇帝微微露出笑意:“好,傳話放吧。”
眾人都隨著皇帝邁步出了殿門,立在就去回廊下,隻見漫天流光溢彩,紛紛揚揚如落了一場五彩斑斕的大雪,一道又一道打破暗夜的深沉寂寥,淩徹不知何時站在花朝身側,麵上依舊是一泓不變的清冷淡漠,卻在花朝轉向他的那一刻,蔓延起無邊的溫暖笑意。
穿越似水流年。
恍惚又是那年上元。
隻是,物是人非幾度秋。
晚宴就這般不歡而散,花朝抱了琛兒與容貴妃向無憂宮走去,眾宮女內侍打著燈籠遠遠跟在後頭,容貴妃手中自挑了一盞玻璃八角宮燈,沉默了半晌,花朝才憂心忡忡道:“這是怎麼回事?父皇怎麼對蕭桓象是變了一個人?”
:“我也很是意外。”容貴妃蹙起眉頭道。
見花朝沒有做聲,忽地笑道:“怎麼?為他擔心了?”
花朝氣結:“還有心思打趣我嗎?”
:“依我看,皇上是在保護蕭桓,為了嵐若一事,淩驚鴻已恨他入骨,如果繼續同朝共事,隻怕淩驚鴻按奈不住要痛下殺手了。”容貴妃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