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樓。
螢兒打了簾子進去,隻覺暖意襲人。
:“把莊子上新送來的菜蔬瓜果給太後和皇上送一些,告訴月姑姑,除夕那****必定進宮去的,讓她老人家不要惦念。”花朝穿了窄衣領花家常綿長袍盤膝坐在暖塌上,頭上斜插了隻金鳳流蘇,玉脂般細膩的手指上箍了藍寶石戒子,正凝神繡著一個荷袋,邊囑咐道。
凝翠應著:“是,奴婢這就去。”轉過臉見螢兒,不由笑道:“姐姐回來了,公主方才還在念呢,那根絡子怎麼都打不好。”
:“整日嫌我在眼前礙眼,離了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是有點好處的。”螢兒得意道。
花朝抬眼嗔道:“怎麼?還要我叫一聲螢姑娘不成?”
:“瞧您說的。”螢兒倒窘起來。
凝翠笑著自去了。
:“還扭捏什麼,一身的冰雪冷氣,快坐上來捂捂。”花朝笑道。
螢兒順勢坐了塌上,捏起雪青色的絡子打起來,邊道:“您吩咐的事兒我都告訴淩總管了,對了,這賬冊子您瞧瞧吧。”
:“怪道,原是從這裏穿過來的。”花朝卻看也不看,隻全神貫注的盯著她手中翻飛的絡子,恍然道。
螢兒手腳麻利的穿到針上,接過花朝手裏的繡活別了幾針,埋怨道:“素日都不粘針拿線,這好端端的又是想著了哪裏?”
:“昨兒個瞧見王爺的荷袋綻了線。”花朝隻道,臉上卻都是溫柔的神氣。
螢兒看的出了神,半日忽笑道:“方才,倒有一樁奇事的。”
:“什麼奇事?”花朝並不抬眸。
螢兒便將說起收禮還禮,嫁妝,傅雲珠落淚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花朝聽,末了又道:“這位主兒瞧著倒不似心思重的人,怎麼這陣子瞧著心事重重的模樣?”
:“唉,癡兒。”花朝放下針線,歎道。
螢兒試探道:“我看,八成是聽到嫁妝,想起了自己父母雙亡,雖在王府,到底與王爺公主沒有血親的,再者蕭大人著實叫她傷了心,公主還是趕緊的為雲姑娘挑個好的,日子久了也就忘了。”
:“話雖如此,一時半會教我去哪裏尋個人來?”花朝不勝煩憂道。
螢兒想了半日終是無果。
說話間,已到了上燈時分。
:“王爺多半是不回來用膳了,你去瞧瞧雲珠在做什麼,請她來用晚膳。”花朝站起身來看花,捏了捏酸疼的胳臂,對螢兒吩咐道。
話音剛落,便聽簾外飛紅的聲氣:“剛要打發人去請姑娘,可巧姑娘就來了。”
:“姐姐。”傅雲珠褪了銀狐鬥篷,走進房來。
花朝含笑注視著她:“長天白日的,隻管呆屋子裏做什麼?”
:“並沒有呆屋子裏,方才在母親那裏呢。”傅雲珠自在軟塌一角坐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