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宮女的悲催時代~~衝動魔鬼(1 / 1)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趙卿還算是比較順利地讀著,時不時地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瞥弘曆一眼。弘曆一副氣定神閑、平常若素的樣子,看來似乎弘晝並沒有問他要自己。趙卿心裏偷偷樂嗬著,甚至帶了點成功的喜悅。  “《詩》三百篇,凡言愁苦者,莫過於黍離之悲,其言鑿鑿,其情切切,乃餘文別篇所不能及。”弘曆先是瞥了暗自得意的某人一眼,又看了一眼香妃,“‘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這謂我何求。’不知愛妃對此作何解?”  香妃麵無表情地答道:“臣妾愚笨,不知如此名篇佳句當作何解,隻恐卑褻愚見輕表將使古人蒙塵。”  “愛妃但說無妨。”弘曆同誌真是塊不識時務的厚臉皮仙人掌。  “臣妾倒覺得皇上終日忙於國事,時刻不敢有所懈怠,憂國煩民,日夜操勞,天下大治,盛世生平。百官與百姓皆沐浴皇恩卻鮮有人得以體察聖上凡事躬親之辛勞。”香妃說得皇上聽得一臉欣慰,“皇上日理萬機,本是無暇來臣妾這寶月樓荒廢時光的……”  弘曆終於聽出了不對頭:“你就那麼希望朕走?”  “請皇上即時回宮。”香妃依然沒有表情。  “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朕?”弘曆同誌跟第一次失戀了般的要死不活,一臉悲愴。

“臣妾恭送皇上。”香妃真夠狠的。  “朕就不明白了……”說著抓起香妃的手,香妃掙脫著:“放開我,放開我!請皇上自重!”  “不學了!”趙卿把筆扔出了好幾米遠,繼而又把桌子上的宣紙、書本扔得紛紛灑灑,滿地堆積,“不學了!不學了!”  弘曆和香妃瞪圓了眼睛看她紅著眼睛把椅子一踹,對著自己開吼:“要麼你們出去,要麼我自己出去,玩調戲的老段子我可無福消受!”  “趙卿!”弘曆鐵了一張臉,“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朕說話!”  “你把我送出宮啊!或者直接打入天牢也可以啊!”趙卿脖子一橫,“隻要不是繼續呆在這裏就行!”  “你想得倒挺便宜!”弘曆臉色繼續一暗,“朕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趙卿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衝動是魔鬼,但魔鬼的結局她也曾粗略地設想過,想過壞的,沒想過這麼壞的:“皇上……皇上……我……”  “皇上,”香妃終於開口了,“卿兒也不是故意的,她的脾性就是這樣,請皇上恕罪。”  “朕要是不治治她,她還不翻了天了!”弘曆一臉鐵青。  “皇上,”香妃一下跪了下來,出人意料得讓弘曆和趙卿都傻了眼,“都怪臣妾管教不嚴,若皇上要罰她,就請連同臣妾一同體罰。

”  弘曆回頭狠狠地看了眼趙卿,趙卿嚇了一跳,臉上都有了驚恐之色。半響,弘曆彎腰扶起香妃,轉身對趙卿說道:“今日看在愛妃之麵,朕且不殺你。但鑒於你猖狂放肆,罪不可赦,朕要將你移交宗人府。”  “宗人府?”趙卿看了眼香妃,“那是什麼地方?”  “皇上當真要將她送進宗人府?”香妃保持著平靜,“那個地方可……”  趙卿似乎聽出了潛伏的一絲危機:“皇上,奴婢知錯!皇上要殺要剮,奴婢都沒有怨言,隻是不要把奴婢送進宗人府!”說著就跪了下來,幹嚎著。  “朕若不辦你,豈能教人誠服?”弘曆一揮手,讓李公公把她帶下去。  “皇上,您要懲罰奴婢,請讓奴婢去南三所雜衣房。奴婢為主子們洗衣服,隻是奴婢實在不能去那宗人府啊!”趙卿苦苦哀求著。  “南三所雜衣房?”弘曆眉頭皺了一下,“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也罷,朕也一直不主張令刑罰過於苛嚴,這次且饒了你,下次你若再犯,決不輕饒!收拾東西,去雜衣房吧!”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雜衣房避禍確實是一步好棋,起碼不用遭受宗人府裏的那些難以預測的、說來就讓人滲得慌的刑罰。但實踐同時也證明,雜衣房也不是個正常人好呆的地方。

天沒亮就要掄著把斧頭嘿咻嘿咻地劈柴燒水,開始一天的砍柴——洗衣——晾衣——洗衣——晾衣——砍柴的工作。幹得慢點還會被監事責罰,輕者罰奉銀,重者拉出去打板子,更別說是偷懶了。  小鄒子和小德子在這裏已經呆了了好幾個月了,這裏的規矩還是懂的,所以就經常提醒趙卿,還處處幫著她。一起去洗衣服,一起砍柴,三人的關係還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融洽起來。  和珅在她來雜衣房的第二天就怒氣衝衝地來找她,當頭批了她一頓,說她是不知好歹,自作自受啊,諸如此類,還說本來就不應該幫她求情,讓她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好自為之,說完就此消失在眾人的目光裏。  弘晝倒是從說要向弘曆要自己那天後便消失了,徹底消失了,人影不見,連消息都半點沒有聽到了。不過趙卿倒也樂得如此,畢竟不用再受這荒唐王爺無時不刻的騷擾了,雖然說有的時候心裏總有些覺得有那麼點對住不住他。  香妃倒是差不多每隔一天就來看她,但每次都是對著趙卿甩給她的砍柴或是洗衣服的背影,香妃隻得站在那裏看她一直忙活著,對自己不理不睬。但心理素質看似極好的香妃還是堅持隔三差五地來看她,而且是樂此不疲。就這樣,趙卿還時常感歎人情世故變化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