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狡辯！”趙卿對她橫眉怒指，“晉忠要是不死，你還能讓別人以為你是被冤枉的，但是晉忠一死，你就在責難逃了。其實以晉忠的忠心，他是不可能背叛你的，但萬萬沒想到你會這麼狠毒，連他都要殺！你不僅蛇蠍心腸，你還愚不可及！” “皇上，”惇妃一臉的無辜，“臣妾是真的不知道妹妹在說什麼。” “鑒於此事涉及到兩位愛妃，此事非同小可，”弘曆沒有馬上過去踩滅兩道目光對視接觸形成的導火索擦出的火花，而是對吳大公公輕飄飄、慢悠悠地吩咐著，“當轉由內務府立案偵查，查處與此案有關人者，朕決不輕饒！”弘曆的一雙眼睛猶如兩盞超大瓦數的巨型探照燈，在屋裏到處掃視著，無意間定在了畏畏縮縮地站在幃帳下的金蘭身上，“朕一定要將他正法！”說完就頗有意味地瞥了惇妃最後一眼，把趙卿連拖帶拉地拽走，也不知道金蘭也在那一瞬間已經無意地心膽俱裂了。 “幹嘛就這樣算了？”趙卿使勁地甩開弘曆緊緊牽著她的手，“您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認為臣妾是在編故事？” “朕要是不相信你，能跟你一起來上演這樣一場鬧劇嗎？”弘曆說著又要去牽她的手。
“什麼？”趙卿一把將他推開，“您說這是一場鬧劇？你老婆都快被人害死了，你還說這隻不過是一場鬧劇！還是我自編自演的吧，啊？” “朕老婆？”弘曆愣了一下，也不再去深究這個詞的含義，“晉忠也死了，你這樣也沒有確鑿的認證，就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隻要淳妃一口咬定她不認識晉忠，這還不就是你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鬧劇？” “您放心，這個案子我一定會查清的！”趙卿咬著牙，“臣妾一定會讓皇上您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麵目的！” “你怎麼這樣說惇妃？”弘曆有些詫異。 “很奇怪嗎？我這樣說她不行啊？”趙卿學著弘曆的強調，“‘愛妃此時正身懷有孕，朕是想添個女兒的’……” 弘曆忍不住笑了笑：“怎麼，愛妃吃醋了？” “切，你以為你是楊過啊？為你吃醋，”趙卿酸不溜秋地表示鄙視，“您那麼多妃嬪，沒事就跑去沾惹一下你的那些花兒，我要是一個個地都去吃醋，那還不如去開個‘山西老陳醋’專賣店。” “楊過？朕保不準比他還有福氣，”弘曆洋溢了一臉的得意和欣慰的笑，這時候他才第一次感覺到——幸福像花兒一樣。
他拉過趙卿的手：“愛妃將來若是也有子嗣了，朕也一樣疼他。” “有這麼糟踐人的麼？打碎了一瓶酒就把人給打死，這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了！”弘曆站在書案後對著吳大公公和李公公大聲吼道。趙卿帶著小鄒子和小德子正從外邊進來，吳大公公和李公公看到她，眼睛裏仿佛飄來了一個天使。 “這是發的哪門子的脾氣啊？”趙卿走過去，“在殿外就聽到了，跟河東獅吼似的。” “愛妃不是去延禧宮找令妃談心去了麼，怎麼來乾清宮了？”弘曆的火氣還在文火慢煎。 “嗯，跟貴妃姐姐嘮了會兒嗑，又問了些晉忠的事，就回來了。” “那事也不必再查了，朕已有定奪。”弘曆說道。 “皇上……”趙卿有些詫異，“您不是說要依照章程律例來查嗎？這內務府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啊！” “娘娘，”吳大公公見趙卿在那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忍不住上前跟她講這事情的原委，“今兒早上承乾宮的宮女金蘭，不小心把皇上賜給惇妃娘娘的貢酒給打潑了，瓶子也碎了。惇妃娘娘一時氣不過，就讓太監們把金蘭給捂住了嘴杖打。不定是打重了還是打多了，就一個不小心把那犯了錯的宮女給活生生地打死了。
” “打死了？”趙卿似乎嚇了一跳，見過歹毒的，沒見過這麼歹毒的。現代的一些什麼“斧頭幫”“蝴蝶幫”“虐貓族”之類的，都還沒有讓她吃驚到這種程度，“這個女人這麼歹毒啊……太恐怖了！”趙卿絕對不懷疑，如果惇妃生活在現代，一定會作為人肉炸彈出現在飛往華盛頓白宮的航班上。 “這麼一個心腸狠毒之人，朕絕不能容她繼續留在這宮闈之中。
不然這宮中便永無寧日，後宮翻了天，這朝中朕還有何麵目，有何威信諄誡百官，治理天下？”弘曆大聲說道，“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朕如今正要將這宮中好好地清理一番，看哪些人還敢出來興風作浪！” “早就應該這樣了，”趙卿說得眾人有些彷徨，“若早清掃了後宮，把那些蟑螂、老鼠的都清理出去了，那金蘭也就不會去打破那瓶禦酒，也就不必拿性命去給那瓶酒陪葬了。” “愛妃……”弘曆一臉的狐疑，“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那惇妃雖是個跋扈、暴躁之人，但也絕不會在自己處於風口浪尖之時，再為自己添麻煩的。隻是為了一瓶酒？當然不是！一定是那金蘭肚子裏有話，可那惇妃偏偏不讓她說，捂了嘴的往死裏打。” “肚子裏有話？”弘曆忽然覺悟，“你是說金蘭可能知道晉忠之死的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