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可從來沒出過這等事,若是有了,小鄒子和小德子十顆腦袋都不夠殺的。因皇上說小鄒子和小德子不能動,您說這宮裏總不能留別的男人吧?這又不能殺,又不能淨身的,那隻有送出宮去。還得神不知鬼不覺,乘著還沒多少人知道的當子,立馬送出宮去。一開始,奴才準備命人將倆人送出宮就算了,可皇上仁慈啊,又不殺、又不淨身,還說娘娘與他兩個都是逃難出來的,家破人亡,甚是可憐。就先讓倆人去天壇聽差,也算有個去處。奴才便命人將他二人送到天壇去了。” “原來是這樣!” “皇上估摸著小德子倆人走了,娘娘不爽快。
本打算過些日子,等娘娘寬心了,再告訴娘娘的……” “我知道了,”趙卿有些不好意思,“本宮是性子急了些,但皇上也不對,誰叫他瞞著我?還想做好事不留名,他以為自己是雷鋒啊?” 死要麵子,吳大公公偷偷鄙視了一下頗帶打情罵俏性質的趙卿,一不留神趙卿忽然正兒八經地提出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小鄒子和小德子的事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就傳到皇上耳朵裏了?” “這個,”吳書來表示自己很純潔,“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趙卿奸笑著逼視吳大公公道,“說,是不是你派人調查的?” “娘娘,”吳大公公也不生氣,笑得一臉褶子,“說笑呢,奴才怎麼敢呢?” “你不敢,”趙卿又肯定道,“那就是皇上!皇上看我們三人感情好,就想著方兒地將我們拆開,是皇上命人調查的,對不對?” “娘娘,您可別憑空臆斷啊!”吳大公公頓時急了,“皇上可是一直寵著娘娘你們三個的,這麼個仁慈的主兒,您可別冤枉皇上啊!” “不是皇上,”趙卿又指著吳大公公的大鼻頭,“那還是你!” “娘娘,這事,這事真的不能怪奴才啊!”吳大公公第一次對後宮妃嬪放低姿態到了這種地步,“奴才隻是把聽到的如實稟報給皇上,別的奴才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趙卿厲聲喝道,“那你是聽誰說的?” “惇妃……哦,不是,是惇嬪娘娘。” “惇嬪?”趙卿恍然大悟,“怎麼是她?她不是在北三所嗎?怎麼又出來蹦躂了?那個心理障礙的變態怎麼跟你說的?” 吳大公公聽明白了個大概:“自從惇嬪進了北三所,越是不服氣,整日吵著要報複娘娘。這不,乘著娘娘在宮中聚賭、皇上也閑了下來的時候,淳嬪便開始四處傳言,說娘娘您……” “說本宮什麼了?”趙卿最恨別人說話說一半,因為另一半絕不會是好話,“說!” “說您……說您行為不檢點……” “靠!我這麼一朵銷魂的西風黃花,到現在連戀愛的滋味都沒有嚐過,結婚證冊封寶書一發,直接就注冊結婚了,竟敢說我生活不檢點!”趙卿很生氣,“簡直是千古奇冤啊!” “奴才也不相信啊!”吳大公公趕緊緩和氣氛,“惇嬪就說娘娘您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小鄒子和小德子根本就不是太監,沒有淨過身。” “信了她的邪!該死的惇妃!惡毒的女人,惡毒啊!”趙卿氣不過,“都打入冷宮了,還不忘咬本宮一口!” “其實,”吳大公公湊上前去,“奴才覺得讓小鄒子和小德子出宮,對他們來說倒也好。那樣對娘娘也好,對皇上也好。若是這事讓太後娘娘知道了,還不定要怎麼罰他倆呢!那時候,娘娘您也脫不了幹係。再說……再說留著他倆在身邊,皇上……皇上……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趙卿其實已經想得很明白了,尤其是弘曆的想法,她很清楚,也很理解,但就是很不服氣:“惇妃還說什麼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死了的晉忠倒還真有些能耐,”吳大公公跟向閨蜜傾吐私人秘密似地說道,“那晉忠奉惇妃之命,到娘娘您和小鄒子還有小德子呆過的雜衣房秘密地查過,聽一個叫小三川的洗衣小太監說,他跟小鄒子還有小德子以前是住同一個院子的。有天晚上起夜,正看到了也在出恭的小鄒子和小德子。那倆沒發現小三川,小三川那叫一個吃驚啊,但也不敢對誰提起。直到晉忠查到雜衣房,跟他使了幾個錢,就跟晉忠說了。” “太卑鄙了,偷窺別人的隱私,”趙卿氣得直咬牙,“以為是克格勃、中情局、FBI啊?這惇嬪也夠厲害,真能憋!早知道了,還能憋到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