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弘曆終於擠到了禦輦前，像是剛在學校食堂窗口打完飯一樣，元氣大傷，“愛妃，你可算是回來了！” 趙卿心中百味雜陳，一時說不出話來。弘曆急了：“朕找了你幾天了，你總算安全地回來了，回到朕身邊來了！” “皇上，”晉明跳下禦輦，跪倒地上，“微臣冒充皇上，調動禦林軍，罪該萬死。請皇上治罪！” “朕都知道了，你起來吧！”弘曆說道，“你有你的意思，朕心中有底，還是先回行宮再說吧！” 11徐州行宮，福康安剛剛上報完斬殺義軍數目。弘曆要求先打掃戰場，再將戰況著實記錄，並與此同時重點抓糾察逮捕義軍餘黨的工作。城南一戰，徐州附近、江浙一帶的三陽教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消滅殆盡，所以善後工作比較輕鬆。 “你們兩個怎麼跑到徐州來了，你們不是應該呆在天壇的嗎？”趙卿不大待見弘曆，將他撂在一旁，任由他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我們……”小鄒子有些揶揄，“你在信中說想跟皇上一起南巡，還說我們出宮後皇上就給你配置了一個侍衛叫做晉明。當初我們知道這個晉明就是晉忠的哥哥時，我們就開始有所防備。但那時晉明還在皇上身邊，所以還對你造不成威脅。但你信中說的著實把我們嚇壞了。
後來我們托人進宮打探你的消息，就聽說你失蹤了，晉明已經追去稟報皇上了。我們就估摸著你肯定是混在南巡隊伍了，想想那晉明也在，我們就擔心晉明會在南巡途中對你不利，所以就跟來了。” “信，什麼信啊？”趙卿冥思苦想，“我什麼時候給你們寫過信啊？” “就是這封啊，”小德子從懷裏掏出來，“你們都走了好幾天了我們才收到！” “啊，這封啊！”趙卿接過來看了看，“正月初一的時候本想給你們寄些銀票的，寫完了就忘了讓人送出去了。肯定是後來秋玲發現了，托人送出去的。” “你說你……”小鄒子想罵她，但始終是不敢，也罵不出來。 “你這兩個舊交，倒也真是忠心，也是真正關心你的人。”弘曆頗有感觸地說道，“當他們想到你可能有危險的時候，會奮不顧身地前來為你解圍，的確是比心腹之人還值得信賴。這樣的人，不留在身邊，還要什麼樣的人才行呢？”弘曆微微舒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朕準許小鄒子和小德子回到儲秀宮，恢複麗妃貼身侍衛的職位。” “皇上……”小鄒子和小德子愣住了，連趙卿也怔了一下。 “那……”趙卿轉向站在一邊的晉明，“他怎麼辦？” “晉明還是回到朕的身邊來，”弘曆說道，“朕也離不開你。
” “是，”晉明顫顫巍巍地跪到地上，聲音開始哽咽起來，“謝皇上！” 弘曆親自扶起晉明，趙卿對他說道：“以前是我多疑了，也沒有想到你這麼開明、忠心。皇上信任你，將你賜予本宮，那時候你救了本宮和阿哥們的命，本宮還一直懷疑你與嘉妃有勾結。你一直默默地為皇上和本宮盡忠，本宮卻一直防著你，是本宮錯怪冷落了你。本宮向你認錯了。” “娘娘，您言重了。”晉明很鎮定地說道，“微臣倒是要感謝娘娘能相信微臣。當時若娘娘還對微臣心懷戒備的話，此時……” “是你的眼神，你的眼神讓我不得不相信你。”趙卿莞爾一笑，“你是在告訴本宮，你會保護皇上，隻要有你在，皇上就一定不會有事，對不對？” “沒錯！”晉明回答得異常堅決，弘曆很感動。當年，劉公公帶著兩個稚氣未脫的兒子進宮充為內務太監。他們剛進內廷，弘曆一眼看到了晉明，當然，他們此前並不認識，但他們的眼睛似乎是多年未遇的舊交。從那以後，晉明就留在了弘曆的身邊。當兩雙同樣深邃的眼睛一直用同樣深沉的眼神進行交流時，死不相問和至死不疑成了兩人心意相通的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