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字字夢阮,號雪芹,滿洲正白旗出身。素性放達,常以阮籍自比。乾隆十三年,居京城南郊崇文門外臥佛寺,家境貧寒潦倒、終日食不果腹,遂居家,閉門著書,名曰“石頭記”。 “皇……”吳書來一嗓子剛扯出一個字來,剩餘亟待爆發的氣息愣是被一手揮進了肚子裏。 “愛妃,在看書呢?”熟悉的聲音耳邊乍起,令貴妃驚得站起身來,將書本藏於身後。 “看什麼書呢?”弘曆麵帶微笑,直直地盯著愛妃的眼光比臉上的笑容還要邪魅。 “沒什麼,沒什麼。”令貴妃一臉的笑容掩飾不住滿心的驚慌,“《大學》而已……” “哦?那朕與愛妃同賞可否?”弘曆一臉“你坑爹呢”的表情,說著便將手伸到了令貴妃的身後。 嘩的一聲,不算太厚的書本從手裏往身後飛出了一丈遠。令貴妃驚魂未定地看著弘曆一臉暴風雨前的平靜:“吳書來,把書拿過來。” 吳書來趕緊趨步過去,鑽到桌子底下把書扒拉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呈給弘曆。
西廂記妙詞通戲語牡丹亭豔曲警芳心醒目的大字讓弘曆渾身一陣惡寒,弘曆抬眼看了看惶恐不安的令貴妃,繼續低頭看了幾眼書本: 黛玉道:“什麼書?”寶玉見問,慌的藏之不迭,便說道:“不過是《中庸》《大學》。” 臉上一陣抽搐,要不要這樣,差點與愛妃共賞此書了……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冬雷陣陣下狗血,弘曆的臉色暗了又暗:“好個寶黛共讀西廂……愛妃,你可也沉迷於此書了!” “皇上……”令貴妃有些驚慌失措,“臣妾……” “這書是哪裏來的?” “是……是……” “是哀家借給令妃看的!”弘曆回頭一看,崇慶太後鈕祜祿氏正站在院子裏,怒目圓睜地瞪著自己的兒子。 “皇額娘,您來了。”弘曆瞬間換上一副喜開顏笑的表情,其速度之快、變化之大,比川劇變臉大師還要專業。 “嗯,我來催令妃還書。”太後對殷勤有加的兒子斜都不斜一眼,根本不鳥弘曆。 “還書?” “老佛爺,臣妾還沒看完呢……”令貴妃的眼光在弘曆身上閃爍了一下,差點把話音給噎到了嗓子裏。
“怕什麼怕?他能把你還是書給吃了?”太後終於飛給弘曆一個白眼,“他自個兒不愛看,也不許別人看啊?” “老佛爺,不是朕不許看,而是……”弘曆對於總是無時不刻讓自己處於尷尬境地的皇額娘感到無力,“是……” “是,是,是什麼?”太後繼續白了兒子一眼,“有傷風化、誨淫誨盜、有礙觀瞻?你所謂的這些挑剔這算是理由麼?哪個小說不是這樣?” “名書佳作浩如煙海,何須獨戀《金陵十二釵》?”弘曆也有了發飆的征兆。 “《金陵十二釵》怎麼了?我們愛看那是因為它好看!”太後再次免費送給弘曆一個白眼,“你自己不是也看了嗎?” “朕……朕若不看,如何知曉此書如此穢亂不堪?”弘曆著實有些尷尬,火氣蹭蹭地上來了。 “強詞奪理!”太後說道,“你那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 弘曆不想再跟太後糾結這個問題了,不然他想他一定會成為第一個被這不當下第一暢銷書給整瘋了的人,他把有些幽暗的目光投向了惶恐不安的令貴妃:“愛妃,往後不要看這種書了!” “看了怎麼了?能學紅拂夜奔不成?”太後似乎是得理不饒人,“一本書能****後宮不成?” “皇額娘,您!”弘曆隻好在自己徹底爆發抓狂之前趕緊讓自己消失。 “落荒而逃。”太後得意洋洋地看著弘曆差點怒起而飛的背影。 “令妃,你還沒看完啊?看到哪裏了?” “共讀西廂一段。” “這麼慢?哎,我跟你說啊,後麵才好看呢,鳳姐戲賈瑞那段兒,才過癮呢!” “是嗎?哎呀……” Blablabla…… “皇上這時候氣兒不大順暢,和大人您進去的時候可得看著點兒。”吳書來好心地給和珅提著醒兒。 “皇上又生哪門子的氣了?”和珅見怪不怪地眨巴著眼睛。
“因為後宮傳閱《金陵十二釵》一事,皇上不願見此書在後宮之中如此泛濫,說是此書有傷風化。太後早上因此跟皇上頂了兩句,皇上氣得連午膳都沒進。” “《金陵十二釵》?”和珅吐了吐舌頭,趕緊閉嘴。這槽可不能吐,吐槽吐得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可不好,那本從弘皙哪裏搜刮來的《金陵十二釵》手抄板還在自己床頭上擺著呢。 “拿書就那麼好看嗎?後宮的妃、貴人、宮女們可都在看呢!太後和令貴妃還時常討論,就連皇後娘娘和嫻皇貴妃,聽說也在私底下偷偷看呢!”吳書來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可是皇上不喜歡啊,就在後宮裏禁了。” “唉,幸虧隻是在後宮裏禁了。” “和大人,您說什麼?”吳書來鄙視與驚訝地表情在臉上糾纏不清,“您還慶幸?您不會也……” “哪能啊?我哪敢啊?”和珅趕緊笑得一臉褶子、兩眼成縫,“皇上的喜好就是咱們這些做臣子的模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