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這次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說道:“是的,玄貞公主是小的教習過的最有天分的女子,畫畫技藝跟小的已經不相上下了。”
呂婕妤笑道:“那好,皇後娘娘,隻要現在給權美人紙筆,若是她的畫畫技藝真的很出眾的話,那麼便是真正的玄貞公主。若是如同她自己所說,根本不會繪畫的話,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權玄貞狠狠瞪了一眼跪著的畫師,那日隨口說說自己不會畫畫,不然也不會勞煩畫師、而是會親自去給娉婷公主畫像之類的話語,沒想到這畫師居然全盤告訴了呂婕妤。
朱棣臉上重新恢複了陰雲,幹脆閉上眼,不說話。
徐皇後一邊在心裏責怪著呂婕妤的不懂事,一邊騎虎難下,但是還是要顧及於堵住悠悠眾口,便問道:“權美人,呂婕妤和畫師所說,是不是真的?”
權玄貞瞟了呂婕妤一眼,回答道:“自然是真的。不過臣妾畫畫如何,不需要在這現場展示,清者自清,不需要為了不相關人員的中傷之詞便去證明些什麼。”
呂婕妤和王美人還想說什麼,卻被朱棣打斷:“權美人說得對,她是不是玄貞公主,難道朕分不清麼?”
徐皇後趕緊接著說道:“是呀!玄貞公主嫁入大明王朝,是有高麗的禮帖在前,然後便是高麗的護衛隊,現在陪嫁的高麗國侍衛隊還在承歡殿偏殿住著,如果需要證明什麼的話,那就請高麗安將軍過來吧!相信他是最有力的證明人了。”
“不必了,皇後娘娘。”一直沉默著站在權玄貞身後的婢女雪霽,站了出來,做了個福,說道:“奴婢便是跟隨公主一直從高麗出發,到達這裏的。請問畫師,還記不記得奴婢呢?”
那畫師似乎對她很有印象,趕忙說道:“記得記得!當時教習畫畫的時候,是你在旁邊磨墨吧?當時玄貞公主調皮,還在你臉上亂畫。”
有了這樣一番言論和證詞,王美人和呂婕妤的一場精心策劃的“揭穿真實身份”事件,便變成了一場沒有結局的鬧劇。
朱棣似乎對這個結局有些滿意,但是眼神中卻對權玄貞有些失望,說道:“來人呀!送王美人和呂婕妤回毓秀宮,以後沒事不允許進入承歡殿和應寧宮。搬弄是非!是想丟盡皇家的臉麼?!”
見朱棣動怒,呂婕妤和王美人趕忙稱罪、退下了。
徐皇後吩咐禮官繼續念冊妃詔書,儀式持續,但是卻被朱棣阻止,他抬起毛筆,在詔書上改了一個字,然後帶著複雜眼神一直盯著一臉淡然的權玄貞,吩咐禮官可以宣讀詔書了。
詔書的內容還是那麼格式化、官方化,隻是當時應承的權貴妃,改變了一個字,變成了“冊封權氏玄貞為權賢妃。”貴妃和賢妃,雖然隻是相差一個字,但是在權玄貞心中,卻是證明了,朱棣對於她的諾言,失效了。他表麵上沒有任何怪罪之言,但是內心裏,卻還是信了王美人和呂婕妤的話。
整個冊妃過程,在一片很奇怪的氣氛中,結束了。權玄貞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被徐皇後戴上桂冠的,望了是如何將那份被朱棣修改過的詔書拿回承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