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的咄咄逼人並不能嚇退鷹司信平，反而據理力爭：“我真是不明白，為何你每次要把威信立在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身上！她是不是亂黨，你心裏難道不該最清楚？還有什麼不得了的罪名！”
“私藏重要的逃犯，拉攏你去援助，還能算無辜？”
“什麼意思。”鷹司信平的麵色有些難看。其實來之前他已經去過道觀，正是因為發現有警察在附近，才直覺出了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沈紫已經被收押。盡管這件事瞞不住，他還是不願被人當作破綻以此要挾，矢口否認：“這種罪名空口無憑，有證據嗎？”
伊藤清司笑著起身，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朝窗外某個地方努了努嘴，“喏，看見巡邏隊的狼犬沒有？今天不會再有人給它們投食。”
鷹司信平皺起眉頭，很不樂意地望過去。幾隻體形龐大的狼犬在各自巡邏員的帶領下，大搖大擺走出正門。他更不高興了，覺得伊藤存心拖延，忙說：“這和她有什麼關聯！”
伊藤清司的笑容瞬間凝結，“因為你唯一治好的逃犯，已經在它們肚子裏。”
“你、你說什麼？”鷹司信平腦子裏像被人投了一顆手榴彈，轟得他霎時間站不穩，連退兩步，還是沙發背撐住了他。不知是否吹了邪風，他胃裏翻江倒海，險些要嘔吐出來。他陰沉著臉，再也不肯聽下去。
伊藤卻有心相告：“兩個治不好的當場擊斃，就地焚燒。說起來，你也不容易了。能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研究出新型藥物。盡管隻對一個人有效，也是相當不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殺了他！難道不知道他治愈後的身體狀況，是相當重要的醫學報告嗎？”一想起那人的咳嗽聲，他感覺頭皮都在發麻。
伊藤清司若有所思地撫摸窗欞，忽然沉聲說：“信平君，能短時間被殺滅的病毒，已經不存在研究價值。我們需要的是如何讓它變得更強大，更瘋狂。盡管如此，這次的測試石井還是非常讚賞，一再表示新的選址確定後，會單獨為你開辟一間大型實驗室，讓你專心病毒研究。”
鷹司信平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覺身體是虛的，隨時會被窗外的風卷走。他反問的聲音極輕，輕到卑微：“你說測試？什麼測試？”
“前兩天收到逃犯的線報，之所以沒有當即抓人，是留點時間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反正他們橫豎都是死。隻不過被你治好的，會是死得最慘的。你想給他們希望，現實會替你毀得徹徹底底。”
那一刻，鷹司信平再也說不出話，整個人呆滯地站著。
伊藤清司還在繼續：“既然你提到沈小姐。按理她接觸過中馬城的逃犯，是不應該留活口的。好在這件事，她和許家的三少爺並不知情。更何況，我抓她另有用意，遲早會放了她。”
“遲早？”鷹司信平一笑，之前發白的麵頰漸漸湧起些許血色：“這話說得多狡猾。遲早會放，遲早也能抓，她還有選擇嗎？”
“我們都沒有選擇。這就是戰爭。”伊藤清司猛地轉過身，正色地說“覺得真相聽起來很刺耳？假設有一天，我說假設，我們需要全麵進攻中國，你也會是其中一員。到那時，沈小姐還會一片癡心地選擇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