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赤雲長老忍不住道,“雖然是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你看都看不見,還怎麼比試?”
“弟子眼盲,但未必心盲。”葉驚樓朗朗地道,“天道常缺,但卻損有餘而補不足。上天沒有給我一雙眼,但是卻給了我其他作為補償。眼不能見,但心卻常靈。”
公孫崖皺眉道,“你這話雖如此,但赤雲長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眼不能見,將會徒增比試凶險。我看還是……”
“公孫長老,道法高深,駐顏有術。但頭上有依然有些白發,這白發之數為一百四十二根。今天早上梳洗的時候,曾拔掉了一根。”葉驚樓緩緩地道,“我想知道一個眼明之人,能不能有我這樣的能力。”
公孫崖一陣愕然,看著葉驚樓,簡直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這個人竟然……
塗飛遠在台下聽了之後,小聲對徐小墨道,“這個家夥故弄玄虛吧?你師傅頭上有多少根白頭發你數過沒有?”
“沒。”徐小墨老老實實地道,“不過我知道,他今天早上梳洗的時候,是對著鏡子拔了一根白頭發。我當時在給他送洗臉水。”
“啊?”塗飛遠一臉呆滯,“這麼說他說的是真的,這家夥到底是不是瞎子?”
台上的葉驚樓似乎在一片嘈雜聲之中也能聽清遠處塗飛遠的話,微微一笑道,“有人質疑我是不是裝的,其實不是。當一個瞎子,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裝什麼,都不會裝痛苦。
我之所以能夠知道,是因為我能夠感覺到風吹過頭發的聲音。如果白頭發和黑頭發在風中,有細微的差別。我之所以斷定,公孫長老今天拔了一根白頭發,是因為那根頭發隻斷掉一半,沒有全部拔掉。”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這個看起來讓人很舒服的俊朗少年身上。他們的目光之中全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葉驚樓似乎感覺到了這種目光,他淡淡地道,“如果還不信,我可以說出赤雲長老今天早餐吃了什麼。應該是赤豆小粥,和煎包子。韭菜餡的,我能聞到淡淡的味道。這些都是真的。上天奪走了我用眼看世界的權利。但是給了我其他感知力作為補償。”
赤雲長老的臉色變了變,終於還是坐下了。
“現在我們能開始了麼,公孫長老?”葉驚樓轉向公孫崖,他湛藍如深海般的眼神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卻似乎能直透人的靈魂。
台下的塗飛遠心裏一陣發寒,低聲對徐小墨道,“這次你恐怕失算了,我有一種感覺,也許這個瞎子才是所有人之中最難對付的。”
公孫崖看了看台上的成子衝,成子衝對他點了點頭。公孫崖這才大聲宣布,“這一場,丙十二葉驚樓,對陣甲十九謝秋興。”
“謝過,掌門。”葉驚樓轉向高台抱拳。他雖然眼不能見,但似乎這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他。
另一個築基中期的年輕修士謝秋興,也早已站在了台上。這時也對葉驚樓抱拳行禮,沉聲道,“師弟,我要動手了。”
“請。”葉驚樓伸出一隻手,微笑依然掛在他的嘴角。
謝秋興的劍光猛地一漲,旋即斂去,卻劍氣破空,喝了一聲:“去!”當下除了葉驚樓站在原地未動之外,劍影四落,以他為中心,散落四方天星方位,飛劍出鞘,劍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