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雷震震,狂風揚塵。
這是塗飛遠最後一次在南荒的巫王殿度過,盡管這蒼茫而又古老的世界,在他的記憶裏依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但塗飛遠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裏,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即便是整個南荒,也已經裝不下他的那顆心。
因為天吃星的極力挽留,塗飛遠和葉驚樓留在了巫王殿過了最後的一夜。
夜晚來臨的時候,整個南荒仿佛也進入沉睡,比白天平靜了許多,惟有淒厲的風聲依舊在大殿之外隱約的呼嘯。大殿內卻熱氣騰騰,新任的年幼巫主和塗飛遠等人圍坐在桌邊聚餐,豐盛的食物足以讓人垂涎三尺。天吃星對於食物相當的講究。
這一夜,天吃星喝的酒同他說的話一樣多,一邊和塗飛遠拚酒,一邊吹噓他在南荒享用過的種種美食。
葉驚樓獨自正坐在這位巫主的一側,沉默不語,隻是偶爾笑笑。而逍遙蠆主卻坐在塗飛遠一起,殷勤地為他倒著酒,看的出她已經徹底沉溺在了虛假的記憶之中,因為愛上這個男人而不顧作為一個大巫的矜持。
不時的,塗飛遠都能感受到從她那邊偷偷傳來的深情目光。
巫王殿的兩位老巫破天荒地也坐在一起,雖然是孤獨的坐在角落中,默默享受美酒與寂寞。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
驀然塗飛遠的心中莫名的一動,隱隱有一種焦躁和不安在鼓蕩。仿佛是感覺遠處有什麼危險正在醞釀,一股濃烈的殺機油然升起。
這個時候葉驚樓也放下杯盞,微微閉起眼睛似乎在用他特有的靈覺尋找什麼。
“巫主,請派出巫王殿的巫者,分別守住南北西三麵,我覺察到有危險正在接近我們。”塗飛遠眼神一動,推開天吃星正要向他敬酒的手,低聲說道,目光裏閃爍這警覺地戒備。
天吃星一怔,伸手抓抓自己的頭,玩笑道:“塗城主,你是不是喝過量了,這裏可是巫王殿,這周圍哪裏有什麼危險?誰敢來這裏造次?”
塗飛遠抓住他的手,低聲道:“你最好相信我的話,趕快按照我的吩咐照做,否則就會完了。我昨天宣布把巫主之位讓給你,現在就有擅闖巫王山的事情發生,極有可能是衝你來的。”
天吃星愣愣的望著塗飛遠,發覺他好象不是喝醉也不是要和他開玩笑。大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到他們的身上。
沉寂之中,其中一位老巫睜開他洞察世情的雙目,用平靜的口吻徐徐道:“塗城主的話沒有錯,在南北西三麵都有可怕的危險朝我們逼近。”
天吃星的臉驟然緊張,他可以把塗飛遠的話當作說笑,但是對於這兩位巫王殿的老巫卻無法懷疑。
因為他知道這兩位老巫是何等的高人,他們是巫王殿的權威,也是侍奉曆代巫主的睿智者。
“趕快向這三個方向派出斥候查探,嚴陣以待,看看是何方敵人敢擅闖巫王山!”天吃星急忙向他手下的一個巫者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