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與雅典的年輕人們自克裏特島歸還時所搭的30槳船,被雅典的人留下來做為紀念碑。隨著時間過去,木材也逐漸腐朽,而雅典人便會用新的木頭來替代腐朽的木頭。
最後,該船的每根木頭都被換過了。因此,古希臘的哲學家們就開始問著:“這艘船還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嗎?如果是,但它已經沒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頭了;如果不是,那它是從什麼時候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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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深刻的呼吸,裏見蓮太郎走出迷宮般的回廊。
他把目光向身後轉區。
那裏,藍原延珠……
一定要平安,延珠……
一定要活下來!
祈禱著。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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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克拉底醫院·內部·無限回廊
如果有人站在這裏,一定會被張振華那嚴謹的裝束感到震驚。
白色的大褂罩在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合身。眼鏡也夾在了眼瞼中。手指上安裝了特殊的靈動機械,能夠進行分子級的微小操作。助聽器、光輔助腦、心跳控製杆、鎮定裝置……一應俱全。
張振華心中充滿了凝重。
這是作為醫者的自覺。任何的生命,都沒有被輕視的理由。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
是的。
受詛之子不是人類。她們體內的DNA受到《漆黑子彈》中gastrea病毒的侵略,被篡改地麵目全非。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樣一個物種——生命力極強,適應性無敵,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新蟲族的物種,絕對不是人類。
……但這又能怎樣?
不管是不是人類,[藍原延珠]始終是[藍原延珠]。是一個堅強的小女孩,一個貪玩的小孩子,一個總是裝作成熟來保護自己的、可憐的女孩子——
罷了!
什麼種族!什麼人類!什麼gastrea病毒!都給我滾一邊子去!
我想拯救的,我一定要拯救!
張振華緊緊握住自己經過細密改裝、填滿微小齒輪零件的手套。
就憑這雙手!
如果因感染率提高而化身原腸動物,是受詛之子的命運,是曆史那不可逾越的車輪的化話,那麼,這雙手,就是要掀翻曆史之車的一雙手!
“張,這孩子要不行了!”
一邊的小車載著藍原延珠快速地在曲折的走廊中移動著。張振華臨時找到了一個醫者來幫助他。醫者低頭盯著延珠,急切地呼救著。
張振華大驚失色,趕緊跑過去。之間藍原延珠昏迷的身體已經開始浮腫起來,不斷有血絲從皮膚的裂紋處滲出來,短短時間內就染紅了小車。
盡管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救治,但出血的趨勢看上去無法避免,簡直就像是有什麼生物要把藍原延珠開膛破肚,從女孩的身體裏鑽出來一樣。
看著這樣可愛的麵容慢慢破碎,真是一種煎熬。
但是,除了用更快的速度行進外,兩人此時什麼都幹不了。既無法為少女分擔痛苦,也不能完全消滅所有少女體內的gastrea病毒。
伴隨著風聲,小車終於推到了醫務室。
為了方便起見,希波克拉底的醫務室內部並沒有任何設備。所有的裝備,都是為病人量身定做的。畢竟,世界那麼大,穿越者那麼多,要想確立一個統一標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剛踏進一無所有的房間,張振華就在心靈網絡中大喊一邊著【技術保護主義者!量子傳輸!】一邊向前撲去。
當他的身體即將撲倒在地時,幻覺一般,空蕩的房間突然便被一係列的重型白色機械填充的滿滿當當。張振華的軀體也被穩穩地接在了人形的套狀設備中。
這是由守護者研發,時下流行的心靈感應套裝之一,實施了量子加密、電子防火牆等技術,幾乎不存在被破解的可能。為了安全起見,所有的讀腦活動都在這種安全設施中進行。
另一邊,醫者也在類似的機器上就位。接下來,心靈套將同時讀取他們的大腦扇區電極活動以及心靈波動網。通過這兩層的插值讀取,大腦的思維能被毫無偏差地轉換為傳感器數據,導入進他們所攜帶的手套中。
接著,手套前端的觸手裝突起將熱啟動,忠實地利用自身的複合材質進行分子級作業。泥膠般的電場纏繞在觸手的尖端,使得觸手本身對於力道的控製幾乎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觸手很靈活。除了機器本身的性能外,使用者本身的素質也占據了極大的成分。嫻熟的操縱者往往能夠像指揮家一般,令觸手隨著腦電波的改變而翩翩起舞。除此之外,地鐵癡漢對於觸手的掌握程度,往往也令人刮目相看……
雖然很想在心裏稱讚自己幾句,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如果因為片刻的懈怠而導致病人死去的話,那並不是張振華所期望的結果。於是他打開了心靈網絡,在終端裏關閉了自己的情感調控。
於是。便失去了感情。但一次為代價,卻換來了驚人的運算量。
這樣一來,注意力便不會喪失。對於醫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注意力的高度集中都是令人稱讚的特性。
觸手已經探入了皮膚之下,並且嚐試著運用各種生物劑來修複破損的組織。藍原延珠的呼吸終於開始平穩下來。
……本來是能夠鬆一口氣的。
但是。藍原延珠的問題不僅僅是出於這樣的簡單層麵。雖然長著可愛的外表,但這位少女,其實每一寸的血液裏都流淌著致命的gastrea病毒。它們就像是馳騁在古代戰場上的重騎兵一般,具有極強的殺傷性。而且,由於藍原延珠特殊的“受詛之子”的身份,徹底驅逐gastrea病毒成了不可能的事。
畢竟。藍原延珠是【受詛之子】,gastrea病毒與人類DNA的混血。若將gastrea病毒徹底驅逐,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事態。也許,失去了gastrea病毒的藍原延珠就不再是現在的藍原延珠了。
該怎麼辦好呢。借助心靈網絡,張振華操縱著自己一半的右側大腦和四分之一的左側大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方案。這是在告訴自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對藍原延珠而言,要麼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為喪失理性的原腸動物;要麼拋棄原腸動物的身份,從此變為純正的人類、與過去似是而非的純血“人類”嗎?
……這樣的選擇,未免太過殘酷。
張振華突然想到了,當年希波克拉底醫院剛剛創立的時候,那位希臘院長對他說過的一個很短很短的小故事——一個名為“特修斯之船”的哲學故事:
“……如果把一艘船上的木頭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張振華聯想到現在。
失去了原腸動物血統的藍原延珠,還是現在的藍原延珠嗎?!
他又開始回憶。……當年的他還是個傻小子,立在暖和的陽光裏不知所措:“院長,您認為呢?”
院長微微一笑:
“小張啊。這個‘特修斯之船’悖論的答案,你終究會知道的。用你自己的大腦。歸根到底,世上並沒有絕對不變的法則。萬物都在不停的轉變著。”
……他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呢?所以,菜給自己講了那樣離奇的哲學悖論。
“世上並沒有絕對不變的法則。”這句話本身就是絕對的啊。院長真是個笨蛋。
張振華思考後認為,沒有辦法在保存藍原延珠個體存活的情況下,同時保存藍原延珠的原腸生物特性。魚與熊掌,終究隻能二擇其一。
真是殘酷的選擇題呀。如果延珠還醒著的話,倒是可以問問她的想法。但是,小孩子又懂得什麼呢……果然,作出決定的還是自己。
張振華的腦波瞬間提升。他已下定決心。唯一的目的,就是——
滅絕Gastrea病毒!
“隻有一個辦法了!”突然,在一旁的醫者大聲吼起來。他大概沒有消去自己的情緒,所以還能夠發出這麼高的聲調。
張振華機械地偏了偏腦袋,用平原般的聲調慢慢催促道。
“快點消去自己的感情。不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專注。”
但醫者沒有聽他的,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給原腸病毒消毒!抑製它們的侵略特性!”
張振華意識瞬間一滯。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並發出了明確的質疑。
“那意味著要對數百萬億的病毒結構進行微調!我們沒有那麼多的計算資源來支撐!”
“沒關係!我還有自己的大腦!”
醫者這樣答著。說完,他摘下了白綠相間的頭罩,輕鬆地說。
“我是自然人,但鬧沒經過任何機械改造,也沒有機械損傷。在醫院裏,利用閑扯的設備,十分鍾就能完成基因測序。”
什麼?張振華對他的話疑惑起來。他看向醫者——他擁有一頭蒼白色的短發,以及剛毅的、成熟的麵孔,他的年齡大概在50歲左右。
“也就是說,我的大腦是天然的生物計算機。”
醫師——這個中年人笑了笑,用開著玩笑一般的語氣說。
“那麼,請盡情的使用我吧。”
“你確定?你明白這其中的危險。”
這下子,穩定的情緒再也無法維持,猶如燒融的冰水一般沸騰起來。
人類那經過自然選擇的大腦是天然的生物計算機。但是,天然的大腦,沒有經過特殊的鍛煉,是無法作為計算機使用的。
如果硬要用的話,將造成不可逆轉的危害。盡管可以通過複活來消除,但感覺上肯定不會太好。就像是把能夠不斷複活的人投入太陽一樣,即使能夠複活,那一瞬間的痛苦也令人難以接受。
但中年人隻是繼續開懷地笑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和狂熱,是會令人感到熱浪灼傷臉龐的那種狂熱。
他的目光純淨而又自然。令人懷疑,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名神靈,而不是普普通通的、擁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張振華分明聽到,他在心中怒吼著。他在對命運宣戰!
好的。我明白了你。
張振華操縱著機器,默默地轉過身去。
機器撕裂人體的聲音刺刺拉拉。
再次回身。看到的是鮮血淋漓的大腦。殘留著血塊,和粘液的生的希望。
這就是你希望的嗎?不知名的醫者。
如果是的話,我一定會履行你的願望。
拯救之道,了然於胸。
大腦被送入特質的機器。神秘的紋路在皮層上蔓延,最終互相融合。如同嬰兒一般,大腦在心靈網絡中啼鳴。
巨大的運算量咆哮著衝了過來。如同迷失沙漠多年的旅人一般,張振華拚命的汲取著這計算的營養。這不僅僅是一個大腦,那些閃爍的字符串也不僅僅是運算量。在這無機的金屬之中,儲存著一定要將其拯救的呐喊!
張振華的身體伏了下來。雙手的手套,對少女延伸出細小的藍色的觸。無影燈照亮了一切,染上神聖潔白的光暈。觸猶如岩漿一般,一路分流奔馳,將滾燙的生命注入細小的血管、變異的器官與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髒之中。
在這裏,三個心願彙合了。
對藍原延珠這一個體的,無論如何都要拯救的心願。
保證[藍原延珠]依舊是[藍原延珠]這一個體的心願。
以及拯救瀕死之人的心願。
……嗬嗬。其實,都是一回事吧。
張振華使用的機械,是由守護者所研發的治愈機器。
這些機器被大規模的研製,不計成本地研製。然後,便是超大規模的發送行動。無無數數的醫療機械,帶著生的希望,由一名名守護者奔走相送。
有人問過守護者們:
為什麼這樣癡傻?誰會感謝你們呢?研究這樣的技術,有人給你們工資嗎?
而守護者們隻是或者嚴肅地、或者笑著說。
“失去摯愛的滋味,再也不要有人承受了。”
“即使沒有人感謝也沒關係。我們會感謝我們。”
“沒辦法啊。我們就是這樣的大傻瓜。”
“可是,一個社會,如果沒有甘於奉獻的傻瓜,全部都是聰明的家夥;或者沒有人願意喝湯,每個人都想著吃肉,那麼,這樣的社會,難道會永久下去嗎?”
然後,他們便在群星間奔走。碰上過失控的亂流。碰上過吃人的黑洞,也碰上過脈衝爆炸的危害。
活著的人一瘸一拐,終於把醫療機械送到了需要的人手中。
然後他們就笑著死去。
受到饋贈的人小心翼翼的保存著這些遠方的禮品。生命的火種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最終,今天,張振華與一名醫者要使用這些機器,來挽救一個生命。
這就是所謂文明的“傳承”吧。父輩們的事業被繼承到子孫後代那裏去,接著生根發芽,最終成長為參天大樹。時間的累積,最終造就輝煌。說到底,文明,就是這樣複雜又簡單的東西。優秀的精神不斷抽枝發芽,最終長成大樹。
一個意誌、兩個意誌、無數個意誌……
一個人也許改變不了世界。
那麼,一群人可以嗎?
一群人構成的文明可以麼?
值得商榷。答案也許是否定。但無論如何,沒有過嚐試,答案是不可能自己浮出水麵的。
張振華,決定嚐試挑戰名為“藍原延珠之拯救”的巨大困難。
但他不是孤獨的。他也永遠不會是孤獨的。因為,此時此刻,無無數數的世界,無無數數的人們,都將自己的心願融為了一體。那是無數的聲音在呐喊著“請拯救這個孩子吧”。正是有那麼多的心願,愛與拯救才能在穿越者文明中得到大家的支持。
愛。超越種族,超越國籍,超越星球,超越物種的情感。
穿越曆4026年,守護者們向霧間城運送了醫療機械。知道此程危險的他們在出發前,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迷惘。
有的,隻是那句話——
“失去摯愛的滋味,再也不要有人承受了。”
愛——這可不是那些情侶之間的卿卿我我。
而是將獨立的個體融合為一體的精神先覺。是一種偉大而又無私的情感。不會再有憎恨、惆悵、悲傷,不會再有失去、陷落、痛苦。
……這是……
何等的偉大!!!
張振華的眼中攝出如同毒蛇一般,絕對狂信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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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痛苦的海洋中翻騰。
附近流淌著粘稠的血水。
淒慘的人形從血水中翻滾而出,用痛苦的姿勢向我撲來。他們的骨骼都扭曲了,身體焦黑發臭。眼眶中沒有眼球,是被燒化了的原因吧。頂著兩個球洞,全身沒有毛發的他們向我撲過來了。
他們大喊著什麼。
“還我命來!”
“要讓你也嚐嚐這樣的滋味!”
然後水蛭一般死死黏住我的身體。
但是我絲毫無懼。僅僅是一瞬間,焚天的火焰燃燒起來。他們都被火焰覆蓋,隻有我一人免於灼燒。
因為他們掙紮的不甘樣子實在太過可笑,我不禁大笑起來。
但很快他們就死光了。感到孤獨的我又收斂了笑容,開始寂寞起來。
“真是的,你們太脆弱了。”
突然,光在眼前打開了。我於是醒了過來。
回蕩在耳邊的是激烈的機械警告聲——“病患劉傲天,脫離控製。”因為很吵,所以我一把火燒了麥克風一樣的擴音器。
……
這裏是一個醫院吧。我想撫摸愛人的肌膚一般地撫摸著通體白色的醫療機械,這樣思考著。
然後我開懷的笑了。
那麼就有人可以殺。
。
世界上沒有我殺不了的人。
如果有,那家夥一定不是人。
大多數情況下,我焚燒他們。他們慘叫。我愉悅,然後寂寞。
他們躲進湖裏,我就烤幹整個湖水。
他們飛上天空,我就打他們下來。
他們也想過抵抗。但我實在太強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東西,我都能夠融化。子彈、炮彈、複合材料、冰塊、合金、鋁金屬,沒有什麼是不能燒化的。
在幾千年的時光裏,人類發展出了高度的文明。但是,所謂的文明,其實是很脆弱的東西。一個稍微的暴力,一點流行的疾病,一些金融的波動,都會令人類好一陣手忙腳亂。
人們所依賴的一切,其實都很脆弱。就連人類本身,也是大自然脆弱的產品罷了。
不知不覺間,我殺光了能找到的所有人類,把他們化成了碳。
巨大的寂寞感席卷了我。
也許是得到了上天的肯定。我竟然穿越了。
沒什麼好說的。繼續殺人。隻是更加的隱蔽、致命。有一些認識我殺不了的,但過了幾個月,更強的我就能輕鬆玩弄他們於鼓掌之間。
但每次殺人後,我都感到寂寞。
我是強者,是生長於人類之中,但高於人類的物種。
我沒有同類。沒有族群。沒有文明。
我隻有我。
我用狂妄來掩蓋自己的寂寞。有時候,我自己都忘了寂寞的滋味。我忘記了自己的過去。忘了父母的顏色。
我不能哭出來。苦是弱者的權力,而我是強者。
所以我裝作狂妄的樣子,用來麻木那些見到我的人。
也麻木我自己。
但我不會低頭。不會向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低頭。
這就是我。
捕食者。
眼前出現了奇怪的人。
手裏握著奇怪的棍狀物。臉上帶著令人不爽的麵具。身後還有雪一樣紅的披風,隨風招展。
真是太招搖了啊。
他們似乎發現我了呢。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我笑著迎上去。紅色的熱線從手掌裏切割出去。
我一蹬腿,帥氣地撲到他們中間,狠狠地揮舞手臂。熱力隨著我的手臂擴張開來,點燃了空氣。
紅袍人似乎沒有感覺。他們不懼怕熱量嗎?
不,並不是。他們雖然沒做出反應,但身體卻開始切實地燃燒起來。也就是說,並不是不怕火焰,隻是無法感覺到火焰的存在。
不賴呀。
我左右開弓,連續的殺死了他們。它們的屍體化成了飛灰,風一吹就消失了。畢竟,我是殺死過幾十億人類的捕食者,是獅子。而這些身穿紅袍的家夥,充其量也就是人類中的精英、靈長類的佼佼者。要撲殺他們……
不費吹灰之力。
作為戰利品,我拿走了他們的紅袍子,係在後身。
風吹過,紅袍飄揚。
我的心中沒有悲傷,隻有喜悅。殺人後的。迷茫的喜悅,猶如***一般令我欲罷不能。這種模糊不清的快感實在令人著迷。
我繼續走著。走到一個封閉的門前,融化了門。我想去的地方,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我。
門開了。一位迷人可愛的少女正痛苦地緊閉雙眼、無助地躺在裏麵呢。
有橘紅色的長發的可愛的女孩子。是誰來著?
我想起來了!
上次想殺你卻沒殺成!
都是那兩個怪物的錯!居然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