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俺老豬不是在這嗎,你瞎喊什麼?不過俺老豬剛才好像感覺到大師兄的氣息了。許久不見,俺老豬怪想大師兄的,不如俺們一起去見一見大師兄?”
“師兄所言極是。”
說著,隻見那虛海之中晃晃悠悠地飛出一物,待仔細看去,隻見的那物卻是個殘破的釘鈀。
頂端的鈀齒都斷了幾根,整個鈀柄像是被人生生折斷了一般,自斷口處胡亂續著一根斷了的寶杖。
那怪模怪樣的釘鈀就這麼浮浮沉沉地自虛海中晃悠出來,飛向北方。
靈隱界中央,一處極為詭異的地方。哪怕豔陽高照,那地方也照不進半絲光亮,時不時的還有一兩聲淒厲陰沉的聲音傳出,猶如鬼魅的低語。
那地方不是別處,正是被稱為靈隱界五大絕域之一的鬼蜮。
在鬼蜮無人可及的深處,盤腿坐著一個相貌頗為年輕的僧人。
那僧人雙目緊閉,寶相莊嚴,雖然一身袈裟早已破爛不堪卻比尋常寺廟中的佛陀金身更能引人膜拜。
隻是僧人早已氣息全無,儼然已經坐化多時。
那僧人的樣貌卻是和孫寧體內那種子種幻化而出的僧人虛影何其相似!
數不盡的怨魂圍在這僧人屍身的周圍,時不時地幻化出一張張或哀或怨,或喜或怒的詭異麵容。
這屍身對那些怨魂而言竟像是有著無上的吸引力一般,讓這天底下的怨魂都被吸引而來,生生在這靈隱界的中央形成了一個鬼蜮。
那些圍著僧人打轉的怨魂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淒苦叫聲,像是一個個饑腸轆轆的老餮,麵對一頓絕食美味卻因種種原由,隻能看著聞著香味卻不能吃上半口。
就在此時,那早已圓寂多年的僧人卻猛地睜開閉合的雙目,那空洞的眼眶之中騰地冒出兩道鬼火,一身破舊的袈裟無風自動,一輪佛光在腦後漸漸顯現,隻是那佛光卻是由陰慘慘的綠色鬼火構成!
那僧人開口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引得四周的無盡怨魂跟著也嘶吼了起來。
“阿……彌……陀……佛……”
那原本莊嚴的佛號自這等鬼物口出誦出,自是陰陽怪氣,鬼氣森森。
頓時陰風四起,猶如百鬼夜哭。
北荒森林的深處,一個巨大的天坑之中,突然傳出一陣鏗鏘之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掙脫枷鎖,破牢而出。
隨著那鬼蜮之中誦起的佛號,那洞中傳出的掙紮之聲漸漸低沉下去,複又歸於死寂。
南疆城外,一個白衣青年停住了手中的鋤頭,微微望向了北荒之地。奇怪的是,那青年耕了大半天的地,一身白衣卻沒沾上一點汙跡。
“主子,那位爺不會是要醒來了吧?”一個穿著錦衣綢緞的少年居然憑空出現在田壟邊上,低著頭恭敬地對著那白衣青年說道。
許是耕了半天的田有些累了,那白衣青年直了直身子,用手輕輕地捶打著自己的腰。
“醒了又能如何?他若還是那齊天大聖我說不得要出手和他戰上一場,但那鬥戰勝佛……連心都沒了,徒有戰意而無戰心,如何值得我出手。”
說著那白衣青年就繼續弓下身子繼續擺弄他的田地。那站在田壟邊上的少年用力抽了抽鼻子,語帶疑惑地說著,“可是主子,犬兒明明嗅到了和那位爺極為相似的味道……不是荒洞中的那位的味道,而是……身為齊天大聖時的那位爺的味道,莫不是那位爺的轉世之身?”
“這怎麼可能,”那白衣青年手中不停,嘴裏卻說道,“當年那猴子可是消了自己生死薄上的名字,自此不入六道不墜輪回,又如何來的轉世之身?何況,那猴子雖然不在了,但那佛軀之內的還是他的魂,又如何轉世。”
“隻不過,”那白衣青年四顧了一眼辛苦開墾出來的田地,滿意地笑了笑,“那鬥戰勝佛如果醒了,這好不容易才耕好的田地豈不是要被打爛了去,那倒也可惜,算了犬兒,你去看看去吧。”
“是。”那錦衣少年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清秀無比的少年麵孔,對著白衣青年恭聲答了一聲,也不見什麼動作就憑空消失了去!
那少年的麵貌若被人看了去,必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因為看那清秀少年的樣貌卻分明就是南疆城城主!
於六百年前外魔入侵之時,以一人之力,力保南疆城安然無恙的絕世強者。
隻是如今這南疆城主卻對這白衣青年恭敬不已,還口稱“主子”怕就是被人親眼所見也是萬萬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