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怎麼又來了?”
再一次見到楚家老爺子出現在自己麵前,蘇夏已經連歎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算上今天,自己和楚老爺子一共見麵也才三次,但是每次見到他,她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感。
或許,這和十五年前他對自己母親的狠心逼迫有關。
被蘇夏以一副極不歡迎的表情看著,楚老爺子也不生氣,經過前兩次的“戰役”,他回家之後做了非常深刻的反省和總結,最後得出結論,要想認得孫女,臉皮是一定不能薄的。
如果能讓蘇夏心甘情願地叫他一聲爺爺,這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不要就不要了吧!
楚老爺子摸著自己的臉,故意無視蘇夏不耐煩的眼神,反而笑得一臉燦爛地湊上前去,“老頭子想孫女了,就來了!”
這臉皮厚的,也是沒誰了!
如果楚老爺子跟前兩次一樣,被她三言兩語一激,就立刻炸毛發脾氣,蘇夏還覺得他容易打發一點。
可現在,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笑得滿臉桃花開,菊花開,桃花菊花朵朵開的老人,她真心覺得,不愧是修煉了幾十年的老妖怪,同樣的脾氣放在楚木身上,分分鍾就暴走了。
蘇夏根本想不到,楚老爺子特地鑽研了應對她各種刁難的戰術,所以隻當他老頑固發作,然後,她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她要把某個怒刷存在感的厚臉皮老家夥當空氣!
然而,一秒鍾之後,蘇夏就後悔了。
因為,見她不理自己,那個臉皮厚得和城牆拐角有得一拚的老家夥,居然轉移了目標,改去糾纏蘇柳了!
“小家夥,別衝動!”看著立刻就像衝過去把楚老暴打一頓的蘇夏,湯連城反應迅速,一個伸手攔下了她。
“連兒你快放開我,”擔心楚老爺子又想像十五年前一樣對待自己的母親,蘇夏急得差點兒紅了眼,她在湯連城的懷裏掙紮著,嘴上還不往對楚老爺子叫囂,“不準你靠近我媽媽,混蛋,你離我媽媽遠一點!”
“……好了,你冷靜一點,”居然連“混蛋”二字都罵出來了,湯連城知道,蘇夏必定是急了,偏偏這時候,蘇柳還一個勁兒地火上澆油,“寶寶,寶寶,有壞人,寶寶快來保護我啊!”
被蘇柳和蘇夏敵意卻莫名喜感的表演看得哭笑不得,楚老爺子對蘇柳露出一個勉強友善的微笑,“柳丫頭,別玩兒了,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夏丫頭的報複。”
從這話已經可以明顯地判斷出,對於蘇柳和蘇夏,楚老爺子是極為寬容的,但這並不是自己原諒他的理由。
隻要一看到這張即便笑起來也不減嚴肅的臉,蘇柳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被他和林家聯手打壓的曾經,那段時光,可說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了。
“楚老還是叫我和寶寶名字吧,”蘇柳給蘇夏使了一個眼色,等到女兒暫時冷靜下來,才表情冷淡地看向楚老爺子,“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讓你叫‘丫頭’的程度!”
這些個柴米不進、油鹽不吃的壞丫頭!真是壞透了!
楚老爺子被蘇柳冷漠而不假辭色的回拒噎住了,如果是在以前,常年被人捧著奉承的他早就翻臉了,可如今,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咬了咬牙,強忍著對蘇柳幹笑兩聲,說,“嗬嗬,怎麼不熟,夏丫頭可是我的孫女呢,而你……”
“楚老多慮了,”沒等楚老爺子把話說完,蘇柳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寶寶隻是楚文山的女兒,並非您的孫女,可惜不巧的是,楚文山居然是您的兒子!”
雖然沒有和蘇夏商量過,但這母女兩人在麵對楚老爺子時的態度倒是不謀而合,連說出來的話也幾乎一模一樣。
楚老爺子氣得要死要活,若不是他拚命忍耐,此刻隻怕是早就翻臉了,盡管如此,他臉上的笑也淺了幾分,本就嚴肅的臉看起來更是可怕,“你什麼意思?”
蘇柳絲毫不怕對方會生氣,相反,她倒是更希望對方能直接生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皮笑肉不笑的,看起來瘮人極了。
她優雅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清香的花茶,還不忘給蘇夏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輕笑著解釋道,“這就好比,您和楚文山是父子,我和楚文山是朋友,而我們之間的關係,卻連陌生人都比不上。”
話已經說的這麼直接了,如果楚老爺子還能忍下去,蘇柳就真要佩服他的忍耐力了。
一句“連陌生人都比不上”,徹底擊潰了楚老爺子的忍耐極限,他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整個人散發出可怕的氣場,“你說,你和文山是朋友?隻是朋友而已?”
蘇柳忍不住笑了,“還是您現在這樣比較……自然,”她斟酌了一下用詞,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快意,“沒錯,是朋友,也隻是朋友,如果您想借由我來達到成為寶寶爺爺的目的,勸您一句,趁早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