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的用枕頭蓋住頭,等了一會,門口安靜了,我起身拿起手機,奶奶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叔叔擔心,已經去找了,手機一直開機,可是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來電未接。
我想起小的時候,我跟大晨和四喜吹牛,以後等我有了錢,就買一棟大廈,所有我喜歡的人,都住在裏麵。
“那老大,我們住哪啊?”四喜問。
“咱仨住一起啊!”我興致勃勃的比劃:“咱們三個天天睡一個床,睡醒了就吃,吃完了玩,玩完了就睡覺。”
“太好了太好了”四喜蹦起來。
“可你要是沒錢呢?”大晨說。
“沒錢?呃,沒錢的話我們就上一個小學,上一個初中,上一個高中,上一個大學,然後買個房子住門對門,永遠永遠在一起。”
“耶。”我們三個一起歡呼……那個時候我們都相信,虔誠的相信,這世界上沒什麼力量,能把我們分開。
不知不覺,我像個矯情逼一樣哭了,惡狠狠的一口咬在我的左手腕上,一直到牙根都酸了,也沒鬆口。
很可惜,左手腕上那顆腫脹的肉球還是那顆腫脹的肉球,沒有出血,連牙印都沒有。
第二天,我爸我媽把我拎起來去醫院,還是我遇見骨女那醫院。
醫院是個很恐怖的地方——超乎你想象的恐怖,因為太恐怖,所以我有些麻木。
精神科給我做了腦部檢查,又來了一個白大褂跟我聊天“聽說你能看到一些東西,能和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他們是什麼樣子,現在他們在嗎?”等等白癡也知道他在套話的問題,我翻了個白眼,一句話也不想說。
精神檢查結束,我媽看時間還早,拎著我腫成豬蹄的左手腕去了腫瘤科,照了x光,我爸媽去拿結果,我找個座玩手機。
玩到一半,突然有個人坐在我旁邊:“也是來看病的?”他問。
“嗯。”
“年紀輕輕的,身體不錯啊,有什麼毛病?”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一個還算眉目端正的大叔,離我離的很近,有體溫,嗯,是人。
“精神病。”我說,指著我的頭:“這有問題,所以,離我遠點,成嗎?”
大叔笑了:“現在的孩子啊。”
“嗬嗬。”
“你不用把我當壞人,我就是想問問”他指指我脖子上帶的護身符:“這是哪兒買的?很長時間沒看到這樣的真東西了。”
“我奶給我做的”護身符我從小帶到大,一個鼓鼓囊囊的三角形小包,構造十分簡單,我小時候總剪開玩,就一些紙灰用布封上,帶了一段時間就會莫名其妙的掉地上,我奶就拿出個新的給我戴上,我奶的本事我自然是不懷疑,瞧我遇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鬼敢害我就知道了,看來這大叔還挺識貨。
“好手藝啊,能不能麻煩你聯係一下,我也想要一個。”
“人呢,是聯係不來了,我奶出門了,沒十天半月回不來。”我說,順便掏掏褲兜,裏麵是我備用的護身符,今時不同往日,滿世界的魑魅魍魎,我怕我的護身符一個掉在地上就有個什麼玩意兒撲上來,就隨身帶著個備用的:“倒可以給你一個,拿去吧。”
“喲,那謝謝了”大叔喜不自勝,連忙掏出錢包,數了十張毛爺爺給我:“今兒沒帶多少,你看夠不夠?”
“你土豪啊”我還真挺吃驚,從小這護身符隨做隨丟,還真不知道值這麼多錢。
“現在假東西忽悠忽悠還得上萬呢,何況你這個是正宗的驅邪護身符。”大叔說“拿著吧。”
“別!送你行,賣你我還得問問我們家老太太願不願意呢!你老實兒拿著吧,我不差那倆錢。”
“那就謝謝了,好同學啊,對了你市中的?”
“嗯。”
“市中的孩子好啊,學習好,品德好。”
這個時候我媽叫我:“春妮兒!輪到咱們了!”
“走了大叔”我揮揮手
這件事,我揮手的時候已經忘了個幹淨了。
我當然不知道,過了一會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走過來:“喲,院長,您怎麼坐這兒呢?體察民情啊?”
我媽很緊張,我爸很緊張,醫生不停的看那ct,我真擔心他把眼睛掉出來。
“這……”
“呃……”
“這可能是宮外孕”醫生終於冒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