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是菩提1(1 / 2)

奶奶說,吃這口飯,一要心比財正,什麼意思呢,就是得正直,不能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幹,那不叫先生,叫邪門歪道,二要氣比鬼正,就是說要膽大,遇到再邪的事業不能丟了先生的臉麵,三要智比隅正,隅,老話講是片麵的意思,就是說啊,當了先生就得什麼都懂,不能光通一個邊,五行與天幹地支,十二流年言劫表,生肖五行,金符三吉星,金神七煞歌,六十花甲子,六十納音和屬相顏色,八卦圖,羅盤,喪葬,都得懂。可比我們上學難多了。

其實說白了,一曰攻,二曰守,攻的方麵包括符咒、請神、陣法、隱遁、乘蹺、驅邪、伏魔、降妖,守的方麵就是自我修行和祭神,包括經法、懺法、齋、醮、消災、祈禳、房中術、辟穀等。

“好難啊”我喃喃道。

“也不難”奶奶笑眯眯的說:“隻要你尋思這是保命的本事,就不難”

“也是”

“從今兒起啊,你就是一個小先生了”奶奶替我整整衣領:“老話講,應該行個拜師禮,但是我估摸著,你以後還會有旁的師徒機緣,我呀,就當你奶就行了,但終歸是拜在你太爺爺門下了,你太爺爺大名叫陳望予,字遊兮,有個名號叫貞勝先生,就算忘了你叫啥,也不能忘了太爺爺叫啥,知道嗎?”

太爺爺沒跟爺爺奶奶講過他的家室,不過我猜,太爺爺一定生在一個陰陽師世家,我查了很久,望予,出自《離騷》,吾令帝閽開關兮,倚閶闔而望予,大氣的瞠目結舌,貞勝出自《周易》,吉凶者,貞勝者也。天地之道,貞觀者也。日月之道,貞明者也。

晚上背了一會天幹地支,我就睡覺了,夢裏邊看到一個竹杖芒鞋,青衫落拓的老者,在野泉山澗間行走,我叫他,他便微微側過頭,卻沒有看我,隻是背著手,吟誦一首我聽不懂的詩,慢慢的越走越遠。

簡直是男神風采有木有~

第二天,我就去上學了。我媽把報告單望教導主任麵前一放——“一切正常”四個大字閃花了他的鋁合金狗眼,再加上找了關係說情,稀裏糊塗的,我就又能上學了。

懶了半個月,一下子起晚了,咬著我奶做的洋蔥肉包就是一個狂奔,突然有輛自行車吱嘎一聲停在我麵前,我急停,險些摔了,是大晨,一條大長腿踩在地上:“上車!”

我翻翻白眼,繞過他走了,一輛破自行車,裝什麼韓國歐巴啊。

我被當成神經病這麼長時間,大晨除了把筆記寫好讓四喜送來,連通電話也沒有,是,我知道,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我也知道世態炎涼什麼的,但是大晨四喜,是我過命的兄弟,區區幾天就跟我成了陌路人,我可以不生氣,但我心裏不能不堵得慌。

大晨慢悠悠的在我身後說:“你三點鍾方向有個訛獸在曬太陽,牆角背陰的地方有幾個個童子鬼在伸腿絆人,前麵那個人身上有股子黑氣,看來是時運背”

我猛然一回頭:“不是吧——”

“對,我現在也能看見了”大晨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像也不是很難”

我明白過來後氣壞了:“你****啊,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大晨也沒解釋什麼,騎著車到我旁邊:“快走吧,別遲到了”

我把書包咣一聲砸他身上,大吼:“說話!你他媽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清晨的陽光下,大晨靜靜看了我一會,然後笑了,他不笑的時候麵容冷漠,笑得時候倒還挺溫暖:“不能留你一個人麵對啊”他下車幫我撿起書包,拍拍土讓我背上:“我們仨一輩子在一起”

不能留你一個人,我們仨一輩子在一起。

這個畫麵在日後無窮多的暗黑歲月中,給我溫暖和忠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