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吃素的吧,追我幹嘛,我又沒急支糖漿。”楊偉怪叫著,被野豬一路追趕,穿行在山林間,他從前的身體素質就很好,現在逃起命來更是腳下生風。
野豬自然不會理會楊偉的說辭,隻是一麵發出暴怒的嘶吼聲,一麵窮追不舍,那又粗又長的的獠牙就在楊偉的屁股後麵晃了又晃,幾次險些將他爆菊。
在密林中,隻有溪水的兩岸才算開闊,楊偉就這樣沿著溪水不知跑了多久,太陽落了下去,月亮露出了皎潔的麵容,山巒披上了銀裝,楊偉的雙腿也不再輕快,肺裏也開始扯起了風箱,不過那野豬似乎也快到極限了,速度慢了下來,卻依舊喘著粗氣跟在後麵。
“媽的,老子和你拚了。”楊偉終於停下腳步,回身瞪著野豬,不是他下定決心,而是前麵沒路了。
一條斷崖橫在前方,溪流也早彙聚成了滾滾河水,化身瀑布落下,而楊偉則站在瀑布邊緣的一塊大青石上,怒視著野豬。
野豬見楊偉停下來了,也放緩腳步,開始圍著楊偉轉,觀察著情況,顯然它對於這斷崖也有幾分畏懼。
“來啊,來啊,你也怕了啊,你敢衝上來老子就把你扔下去。”楊偉見野豬不敢前進,便蹲在原地一麵恢複體力,一麵挑釁。
野豬晃著大腦袋,打著鼻響,圍著楊偉轉了幾圈,也不知是聽懂了楊偉的話,還是單純的被他的聲音刺激到了,突然就衝了過去。
楊偉就是在等這樣機會,野豬的獠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甚至能夠聞到那野豬呼出的臭氣,但依舊一動不動,直到野豬距離自己隻有幾步距離時,楊偉才猛的一縮身子,趴了下去。
但那野豬似乎也早就準備,來了一個就地漂移,身子一下橫了過來,四個蹄子在地上一頓猛蹬,掀起無數砂石。
“我靠,你還成了精呢?”楊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見那野豬並沒有衝下懸崖,心中十分的失望,站起身就想接著叫陣,但卻看到那野豬停在遠處,嘴角上翹,似乎在嘲笑自己一般。
“你還敢笑我,小心我宰了你燉粉條。”楊偉指著野豬大叫著,卻感到身子猛的一晃,接著腳下的大青石就開始鬆動下滑。
“我靠,你這頭豬,居然把我腳下的石頭給蹬鬆了。”楊偉大叫一聲,腳下的大青石便猛的墜落,“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楊偉怒吼著,他的聲音漸漸被瀑布的水聲掩蓋。
墜落,隻有幾秒鍾,但楊偉的一生卻在眼前過了一遍,從小在孤兒院中堅強自立,上學後勤奮刻苦,一直堅守著自己的理念,但工作後,卻發現自己的底線一降再降,最後終於學會了趨炎附勢,將自己的堅持拋在腦後,現在想想真是萬分後悔,人生縱然光芒萬丈,如果其中少了自己的堅持,也不過是眾人眼中的小醜罷了。
轟的一聲,楊偉跌落在水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二丫,二丫,你醒醒,醒醒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讓楊偉的思緒由黑暗中緩了回來。
“誰?”楊偉無力的呻吟著,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陽光溫暖的灑在自己身上,一個留著唏噓胡茬的中年男人正關切的盯著自己。
“二丫,二丫,你醒了啊,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中年男子擦著眼淚,表情十分激動。
“爹?你是誰爹?”楊偉心中問道,他此刻頭腦還不太清晰,但至少不會亂認爹。
“二丫,爹找你找的好苦啊。”老漢擦了擦眼角,心疼的盯著楊偉。
“你,你是誰啊?”楊偉輕聲問道。
“啊,二丫,你不認得爹爹了?我是你爹啊。”老漢十分心痛的看著楊偉,生怕好容易找回來的孩子又要離開自己。
“那,那我是誰啊?”楊偉接著問。是啊,如果這個老漢認定自己是他的孩子,那麼自己就應該有個合理合法的身份。
老漢一聽楊偉的問題,便以為楊偉已經失憶了,不記得家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心中雖然依舊難過,但那也比自己認錯人來的強。
“你是我的女兒,天二丫啊,難道你不記得啦?”老漢扶著楊偉,滿眼的心疼。
“哦,我是你的女兒,天二丫啊。”楊偉隨口重複著,名字雖然很樸實,但這似乎有哪裏不大對:我是天二丫,名字雖然土,但是一個代號而已,沒關係,我是你的女兒,啊!女兒。
楊偉如受電擊一般,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天啊,果然有一對饅頭,雖然是旺仔小饅頭,但是那也是饅頭啊。再伸進褲子裏,摸了摸自己的兩腿間,天啊,鳥兒不見啦!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小鳥飛走了,楊偉騰的坐了起來,雙眼瞪得溜圓,一時居然發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