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菲收回手,經過他腰側才覺察到不對勁,那濃烈的血腥味竄入鼻息,她這時才留意到卓遠揚黑色的西服腹部很明顯地暗了一大半。
於菲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她扒開那衣服,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忍不住驚叫:“啊——”
“別怕。”
卓遠揚卻睜眼看著她,一雙黑眸清澄無比。
她抿著唇,抬手捂著自己的雙唇,眼淚像決了堤一樣。
“卓遠揚,你受傷了!”
他隻是扯了扯嘴角,似乎不是很在意地嗯了一聲。
“我們去醫院。”
“不要,去醫院!”
他看著她,輕皺著眉,中氣不足的話卻帶著幾分堅定。
“不去醫院怎麼辦,你流了好多血啊,好多啊!”
卓遠揚喜歡穿黑色西服,所以從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注意到他受傷了,血浸潤了大半的西裝外套,黑色表色掩蓋了鮮血的紅色,她根本就留意不到。
直到剛剛她收手感覺到那一片濕黏的濕感,看到手指間沾染的一片紅色,她才知道他受傷了。
她手掀開他衣服時入目的膽戰心驚,嚇得她連口音都在顫抖。
不是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傷口,可是那是在卓遠揚身上的傷口啊,那是她愛的人的傷口啊。
那麼多那麼多的血啊,就好像看著他的生命在自己麵前流逝一樣。
“卓遠揚,我求你了,去醫院吧,好不好。”
她抱著她,壓抑著心底席卷而來的恐慌,帶著哭腔連聲哀求。
他卻笑了笑,抬手抹著她的眼淚:“不要哭。”
“去醫院好不好?我們去醫院吧,隻要你跟我去醫院,你想怎麼樣都行。”
那麼多的血,那麼猙獰的傷口,她害怕,他的臉色那麼蒼白,就連說話都沒有了從前的氣勢。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卓遠揚,即使他極力隱忍著疼痛,可是他開口的聲音那麼多虛弱,就好像風一吹就會打散一樣。
他卻突然俯身覆上了她顫抖的唇瓣,抬手抹著她的眼淚。
於菲不敢動,她怕自己一動,他的傷口會流更多的血。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深邃的眼眸正一動不動地和她對視著:“於菲,別怕。”
她沒有說話,咬著唇,看著他。
她害怕,害怕得抱著他的手都在發抖,害怕得就連呼吸都覺得太重了。
“會包紮嗎?”
她含著淚點了點頭,“會。”
職業培訓的時候曾經跟著那些前線記者一起訓練過,簡單的包紮她會。
“幫我把傷口清洗了,然後包紮。”
她突然睜大眼,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
她的話被他再次用唇瓣堵住,再鬆開的時候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乖。”
他對著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頭頂那柔軟的頭發。
她看著他,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可是他的話就像咒語一樣,她將家裏麵的急救藥箱拿出來,翻找出消毒水和繃帶。
因為流血過多,最裏麵的那件襯衫已經沾著傷口,和那翻出來的肉緊緊地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