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動,隻是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膛前,外麵是來來往往的車輛的摩擦地麵傳來的聲響,時不時地傳來一些。
卓遠揚的心跳很穩,她靠在他的胸前,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裏麵堆了幾百幾千個疑問,可是看到他那憔悴的麵容後最終還是將所有的疑惑都壓抑下去。
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給她一個答案的。
車廂裏被緊閉的車窗和外麵完全阻隔了開來,鬧過了一場之後渾身都是疲倦。
眼皮好像被一雙手不斷地往下扯著一樣,她的呼吸一深一淺,到了最後,平穩而綿長。
昏暗中,緩緩睜開的眼皮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眸,卓遠揚微微低了低頭,神情溫和,鬆手將身上的人輕放在後座上。
車子漸漸啟動,窗外的夜色匆匆,夜幕下掩蓋了多少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於菲和卓遠揚也不過是起其中的滄海一粟,兜兜轉轉的命運總會有她們的安排。
於菲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暖氣打在臉上,有些不太真實的迷幻,抬手揉了揉眼睛。
思緒一點點地回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車裏,而原本抱著她的卓遠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前麵的駕駛座。
聽到她的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醒了?”
可能睡得不太好,頭有些痛,她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應著:“恩。”
車窗外的夜色很濃,從包包裏麵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十點多了。
“去哪裏?”
剛剛睡醒的聲線還不太清晰,開口的話帶著幾分睡意的朦朧。
後視鏡裏,於菲看到前方的卓遠揚似乎勾了勾唇角,半響才聽到他的聲音:“你家。”
她剛剛從一場不太好的睡眠裏麵醒過來,意識海不是很清晰,直到車子在她家小區樓下停下來,她才反應過來。
盡管她心裏麵有很多疑問,可是卓遠揚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也不想逼他。
剛推開車門,撲麵而來的冷風冷得她發抖,她咬著牙,剛走了幾步,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大衣。
於菲剛一抬頭想要開口,對方已經將她拉進懷裏,雙手緊緊地扣在她的腰側,“於菲,給我一些時間。”
她抿了抿唇,最後還是伸手抱著他,點頭:“恩。”
等了這麼多年了,她也不在乎再等上那麼一些時間,無論結果是什麼,她都有足夠強大的心理去麵對了。
有些事情,習慣了,你便覺得沒什麼。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洗個熱水澡,不要亂想。”
這樣的轉變讓她有些不可置信,整個人就好像被放在一堆泡沫裏麵一樣,太過美麗了,可是伸手一碰,就會碎掉。
直到回到家裏,躺在那浴缸裏麵,她都還有些不相信。
你要知道,一個人追求一件不可得到的事情的時候,當某一天你突然唾手可得了,你會害怕那是一個夢。
因為夢太美了,誰都不願意從裏麵醒過來。
抬手碰了碰臉頰,很燙,也隻有這麼滾燙的溫度提醒她,這是真真切切的感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於菲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回想著幾個小時前的事情,感覺比做了一場夢還要不真實。
如果不是那一件被她披著回來的大衣還在一旁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被她疊放整齊,她真的不太敢相信,她心心念念了那麼多年的卓遠揚,今天晚上用那樣的語氣哀求她不要說出那些決絕的字眼。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她不是一廂情願。
於菲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貫穿了她所有歲月的一場夢,零零碎碎,亂七八糟,她甚至夢到已經去世了的父親,夢到了那個她從未有過記憶的母親。
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一大片的陽光,今天的天氣很好,盡管溫度不高,但是起碼沒有陰天。
走出門的時候分吹過來,她忍不住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加快了步伐走向公交車站。
車子還在皇城酒店的門口,她今天下午有個采訪就是和受訪者約定了在皇城裏麵的,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大氣地把車子停在那兒。
畢竟,皇城裏報社,差了十多公裏。
回到報社的時候才八點半,整個報社到的人除了保安就是她了,開了電腦開始看下午要受訪者的資料。
“小菲菲,你今天心情很好?”
這是杜曉茹今天和她說的第一句話,這丫的自從拿下了聞婕的獨家之後心情已經蕩漾了很多天了。
恩,今天更甚。
於菲抬頭微微瞥了她一眼,“你今天心情更好。”
“聽說你昨晚去了皇城參加了華生的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