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嗎?我給你打去?”
是中午午飯時間,學校的飯堂早就圍了一大堆的人,於菲揣著飯卡,一臉討好地看著跟前的人。
隻是那人卻連眼睛也不抬,隻是手上的筆微微動了動,隨即完全將比放下來,直接往教室外麵走。
“你去哪裏?”
又是不說話,於菲早就習慣了,這已經是她纏著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可是他畜類偶爾的皺皺眉根本就沒有說過任何的話。
這樣被人完全忽視的存在感已經從一開始的難受、不堪,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趙琴琴對她這樣走火入魔的行為嗤之以鼻,可是於菲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是火辣那麼多年了,第一次感覺到有一樣東西是一定要得到的。
於正說她太勥了,以後在感情上總是要吃虧的。
於菲以前對於正的說法通常都是鼻孔朝天的一陣嗤笑,當然是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好不好!
可是遇上卓遠揚她發現於正說得真是一針見血,她根本就是撞了南牆也不遠回頭。
那一天被卓遠揚扔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作為一個路癡,她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公交車站,然後又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等來了一輛路過學校的公交車,她在學校下了車,再找公交車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九點了,於正看了她一眼,顯然心情很不好,但是看她的臉色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她趕緊清洗一下出來吃飯。
躺在床上於菲哭了,長這麼大第一哭。
她想自己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容易嗎?就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想要默默地呆在他身邊好好地說說話都不行。
真的,那時候的於菲也沒有多想,她隻是想要站在他身邊就好了,作為一個仰慕者。
可是他卻直接就把她一個人扔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天黑漆漆的,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一個女孩子,她也會害怕的。
眼淚流幹後做了一個決定,追不到卓遠揚她就不叫於菲!
於菲甚至不明白當年的自己怎麼就突然之間做了這樣堅決的決定,她隻是覺得,求而不得的東西,從來不應該存在她的人生裏麵,盡管是卓遠揚,也不例外。
下定決心之後就開始行動,她甚至買了什麼“追男一百招”“泡仔高手”等等倒追書籍,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通宵時間把好幾本書看了個遍,然後還特意那個本子出來總結一番。
以至於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趙琴琴看到她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她黑眼圈問她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追卓遠揚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瞞著趙琴琴,一口氣就將事情的起因發展過程以及所造成的成果告訴了她。
最後隻得到了趙琴琴一個白眼以及一句話:“你是不是覺得數學題已經開始侮辱你的智商了?”
沒有反應過來的於菲點了點頭,毫無意外,趙琴琴直接就把她給踹了。
但是於菲真的覺得數學題已經不能夠吸引她的注意力,學習生活太無趣了,她不調劑一下會很容易產生厭世心理的。
趙琴琴見她一臉英勇就義的打算,最後歎了口氣,給她支了個招:“現在不都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你先從朋友做起,然後春風細雨一樣潤入他的生活,然後你再趁熱表白,一舉拿下!”
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倒追過人的於菲聽了之後覺得和那什麼什麼裏麵講的從朋友做起是一個理,然後就決定按照趙琴琴所說的去做了。
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事實告訴她,女追男也很有可能隔了山,而且目測不僅僅是隔了一座山。
已經是一個星期了,於菲看著前麵邁著的雙腿,頭頂的太陽那麼猛烈,她的肚子餓得已經在抗議了。
“同學,你的卡呢?”
“啊?我——”
她們學校中午外出需要綠卡,她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卓遠揚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完全看不到,才頹敗地去飯堂找殘羹剩飯填肚子。
“哎,都一個多星期了,你到底有沒有把那什麼卓遠揚拿下啊?”
剛從飯堂回到教室,於菲整個人心情很不好,偏偏趙琴琴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連回答的心情都沒有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趙琴琴自然是明白怎麼一回事,看到她頹廢的樣子,也有些不忍:“要不還是算了吧?”
原本還趴著的於菲頓時就坐了起來,看著趙琴琴:“算了?什麼叫算了?在我字典裏麵還沒有算了這兩個字!”
不就是冰山男嗎?不就是不說話嗎?她都忍了!一個星期不行是吧,那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三年,她不信她還不能將他拿下來!
“可是,期末考下個星期,你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啊!真是想要趁熱打鐵,上天都不給她機會!
為了期末考,於菲隻能暫時將卓遠揚放下一個星期,結果等她考完試之後發現卓遠揚據說去旅遊了!
於菲看著那鏽綠色的鐵門,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暑假過得很難受,於菲的成績最後被分到了平衡班裏麵去,開學報道的第一天,於菲起的前所未有的早,導致於正懷疑她是不是沒有做完暑假作業回去找同學的抄。
雖然他覺得成績和作業不成正比,但是這樣的行為是絕對不能助長。
於是於菲隻能將作業拿出來給於正檢查了一番,確認已經全部完成了,才被放行。
大一的新生早就到了,學校裏麵沸沸揚揚的很是熱鬧,於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看分班名單,直到看到卓遠揚三個字,她才鬆了一口氣。
高三七班。
她記住了。
時隔兩個半月沒有見,她以為自己會忘記那一個人的,畢竟她的行為看起來就好像是小孩子得不到心愛的玩具無理取鬧一樣。
無理取鬧的,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可是兩個半月的沉澱期沒有將她跳動蓬勃的心平息下來,卻反而將那些思念堆積成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於菲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的戀愛都是這樣的,看不到,所以會慌張,會恐懼,會瘋掉。
她就是瘋掉了,夜裏做夢都是少年那一雙微亮的桃花眼,還有那微微蹙起的眉頭,那緊緊抿著的薄唇。
一點一滴,越發清晰的麵容讓她入了魔一樣。
那一年,於菲十四歲,剛剛升入高二。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到台上的,也忘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隻記得那一天之後,她勇墜成魔。
當然,也一並將卓遠揚和她推上了學校的名人榜,一向低調的卓遠揚突然之間一躍成為高一新入學小學妹追捧的對象,而她,很不幸,被老師叫家長了。
“於教授,菲菲她這樣是不行的,早戀是很不對的......”
班主任在稀裏嘩啦地說了一大通早戀怎麼不好,在開學儀式上大聲告白很影響校風等等的話,於菲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腳尖,百無聊賴。
從主任班主任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於正摘了眼鏡,看著一旁垂頭喪氣的於菲,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