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濕濕的氣息,趕走了入夏以來的燥熱,讓人情不自禁地要深深吸上幾口氣,享受一下這沁人心脾般的舒適。雨擱在身上的感覺也是涼絲絲的,夾雜者效外泥土的芬芳,綠葉的清新。雨滴從空中一泄而下,浸潤了一小塊青石路麵,因為雨勢不大,街道邊便沒有雨水彙成的徑流,隻是覺得地上滑漉漉的,走起路來都要格外的小心。
就在猛虎幫圍殺杜秋三人的當晚,“天機將軍”朱挺奉唐王李元之命帶著五千精銳士兵,以二十名偏將為輔,連夜出了鳳台城,緊趕了一個晚上,奔波了五百多裏地,到了一處內河河岸。後方輜重隊伍卸下了營帳等物事,在一側紮下了一個巨大的營寨後,又驅車趕回了鳳台城。
接近正午的時候,崔達等人已經在嶄新的營寨內休息了。士兵們興高采烈的起灶做飯,還有三五成群的沒有接到任務的士兵,光著膀子在河內抓魚,興奮的叫個不停,盡情的享受著在軍營中得不到的快樂,也順便給午飯添上一份新鮮的魚湯。
雨點稀疏,營帳內走出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麵如冠玉,目似朗星,頜下三縷柳須,透出一股子幹淨利落的儒雅派頭,要不是他身穿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魚鱗細鎧,恐怕沒人會把他同將軍這一指揮千軍萬馬的職位聯係起來,可是沒錯,他就是唐王李元欽賜的‘天機將軍’朱挺。人如其名,此人不僅有勇,更加有謀,自幼熟讀上古兵法,對於陣法機關等等也是樣樣精通。
望著因降雨而漲高的河水,朱挺對著身後的一票將領吩咐道:“劉參將,你帶五百士兵到上遊的雲蕭山腳下伐木,以藤條捆綁,二十根一組,沿河道放下。張參將,你領一千精壯士兵,沿營區挑一處河道較窄、水勢稍緩的地方搬運木材,搭建渡河橋。其餘將領,各司其職,隨時迎接各路大軍的到來。”
眾將躬身領命:“屬下遵命。”
雨,終究還是停了,露出了海水般蔚藍的天空,和一團團牛奶一般乳白的祥雲。
太子府不遠處的校場,占地確實不小,四周紮有幾十個營帳,還精心布置了幾處兵器架、木樁等。校場中間是一塊用彩旗圍起的空地,約百丈見方,平日做簡單地練兵、出操之用。最值得一提的,還是立在當中的那麵紮眼的杏黃大旗,旗杆高數十丈,上書“強身健體”四個大字,迎風招展,和校場嚴肅的氣氛相比,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陽光普照,空地之上劍光霍霍,兩個身影正糾纏在一起,不時的傳出兵器、拳腳相碰撞的聲音和精氣充沛的輕喝聲。比武二人可能有所顧忌,隻比劍法招式,而並未以真氣禦劍,所以氣勢上倒是有些略顯不足。可二人都是化氣期的高手,放在江湖上也是排在三十名之內的人物,功力豈容小覷?
四周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士兵,人人都捏緊了拳頭,微張著嘴,有的額頭上竟掛滿了細密的汗珠,顯得甚是緊張。更有人敞開了衣衫,露出了塊塊濕漉漉的胸肌,索性坐在了還有些泥濘的坑地上,或是搬來了一條長凳,左擠右擠的湊上了七八個屁股,可一雙眼睛都是死死地盯著場中的兩人,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招式。
隻聽‘鐺’的一聲,一個灰色的身影飛了出來,猛地退後十幾步,那人用劍尖在地上重重的一點,這才穩住了身形。對麵的黑衣人身形魁武,可是動作卻很敏捷,此時的他顯然不會給對手一絲喘息的機會,身形一轉,挺劍向灰衣人的麵門刺去。
四周一片驚呼,但見局勢急轉。青光閃動下,一柄青鋼劍倏地從黑衣人的腋下刺出,淩人的指向他的左肩,兩招之內,灰衣人居然巧妙的躲過了黑衣人的劍氣,還將守勢化為了逼人的攻勢。單是這幾招的造詣,就已經頗為不俗了。良久,眾人才緩過神,高聲喝起彩來。
灰衣人越戰越勇,刷刷刷刷,劍招迅捷異常,將黑衣人逼退數步。忽地一轉身,腕抖劍斜,劍鋒已削向黑衣人的右臂。那黑衣人忙而不亂,豎劍擋格,‘錚’的一聲響,雙劍相擊,‘嗡嗡’作聲,震聲未絕,劍光飛閃連連,已足足拆了三招。黑衣人見一時無法取勝,長劍猛地擊落,直砍灰衣人的頂門。趁灰衣人避向邊側時,猛地一聲暴喝,左手劍訣一引,向灰衣人疾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