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錦良架在鍾若尋脖子上的劍頓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下不去手。
可是隨著人群的喊聲越來越大,鍾錦良也猶豫了。
“將軍,您還猶豫什麼,她遲早是要死的,如果您現在處決了她,說不定皇上還會獎勵您。”王欣發現鍾錦良動搖了,立刻添油加醋。
顏子南急得連鼻頭都出先西細密的汗,“鍾將軍,請您三思,若尋可是您的女兒。”
顏子南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鍾若尋的血統問題,鍾錦良整張臉變垮了下來。
這十幾二十年來,每當看到鍾若尋,鍾錦良就覺得她是自己一個恥辱。鍾若尋就是許雲鶴別人苟且生下來的孽種,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眼看鍾若尋脖子上細膩的肌膚,已經被鍾錦良的劍,割得胸前的衣服都染紅了一片,顏子南急不可奈蒂上前,直接用自己的腳挑開鍾錦良的劍,妥協地道:“將軍大人不是要等聖旨嗎?那麼在聖旨到來之前,你也沒有權利處置她。”
“哼,一個賤種而已,用得著這麼小題大作嗎?”
不知什麼時候,鍾若天也從人群裏擠到台下,站在了王欣的身邊。
“天兒,是你嗎?”王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著鍾若天的雙手,將她全身都看了個遍,“你的臉好了嗎?”
鍾若天兩隻眼睛都快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鍾若尋,狠毒的笑容已經將她明豔的小臉侵蝕地一點不剩,餘下的隻有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般的可怕,“賤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她的到來,同樣也讓鍾錦良意外,“天兒,這幾年,你到哪裏去了?”
換上另一張純潔無害的臉,鍾若天做出傷心狀,對鍾錦良道:“爹爹,天兒好想您,您今天一定要為天兒報仇。”
一想到五年前,鍾若天被毀容後的慘狀,鍾錦良眼睛紅得都快直接飆血出來,抖著手撿起了地上的劍,一步一步,慢慢向著鍾若尋的方向走去。
“你想幹什麼?”顏子南立刻擋在鍾若尋的身前。
鍾若尋本人,卻一直死死地盯著鍾錦良握劍的手。
如今她也是為人父母的人了,她想不出事什麼讓鍾錦良,居然能拿得起那把劍,準備刺向自己的孩子。
雖然以前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受鍾錦良的待見,和他也早已斷絕了父女關係。她是毀了鍾若天的臉,可是她的臉不也早在她六歲的時候,被鍾若天母女給毀了嗎?在她看來,雙方完全隻是扯平而已。
但是鍾錦良居然還是要殺她?“難道我活著,就這麼礙著您的眼了嗎?”
冷不丁的,鍾若尋的聲音有些虛弱,也有些疲憊。這些年,她經曆的還不夠多嗎?就讓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存,這樣也不可以嗎?
“我都已經不再出現在您的麵前了,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就算當初在將軍府那樣地生活著,我也從沒埋怨過您。”
“可是您呢?”鍾若尋說到這裏,有些無力地靠在顏子南的後背,“真的非趕盡殺絕嗎?”
在場的人,包括顏子南都愣了,不知道鍾若尋說著些話究竟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