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許玨的聲音過於森冷,被鍾若尋抱在懷裏的小家夥,突然一頓,趕緊將自己的小腦袋埋進鍾若尋的懷裏,怯生生地盯著許玨看。
“你嚇到孩子了。”
不止顏瞑感受到許玨身上突漲的暴戾,就連鍾若尋都被他眼中的神色嚇到,抱著孩子小聲地說。
顏子軒一直都坐在他們母女身邊,神秘莫測地看著這個男人。
忽然許玨撓了撓後腦勺,釋然一笑道:“是不是都嚇到了,我演得像嗎?”
鍾若尋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才道:“真挺嚇人的。”
一時間,整個的氣氛,再次陷進尷尬中。
各自無話,今歌和顏子軒兩個人輪流守著鍾若尋和顏瞑,直到天亮。
救援隊伍天一亮就已經到了,前麵的地方隻需留下一批人幫著災民們重建就可。
但是這裏卻是溯河最靠北邊的地方,也可以說是整個雄川生活環境最惡略的。
麵對這樣的慘況,禁軍頭領還是選擇向顏子軒請示。
躲開許玨的視線,禁軍頭領才對顏子軒小聲道:“皇上,卑職是否繼續搜索幸存者?”
簡單而直白的話,或許在其他人聽起來,像是給這些不幸的人們判了死刑。可顏子軒深知,如果繼續無謂地搜尋下去,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艱難地搖頭,顏子軒才道:“把時間,都用在重建上吧。”
“不行,說不定這裏還有活著的呢?”
許玨不知道突然從哪裏竄出來,對著顏子軒大喊道。
難道,從剛才他就一直都在偷聽他們講話嗎?
顏子軒不著痕跡地看了看許玨,才道:“你昨晚也和我們在這裏過了一夜,你覺得這裏像是還有活人的樣子嗎?”
別的不說,如果真的有幸存者,昨晚他們升起篝火的時候,就應該會循著火光而來。或者,至少還會發出一兩聲求救的聲音。
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其他人的?如果若尋也在這裏,我就不信你不會將這裏翻個底朝天。”
許玨的話,是用盡全力吼出來的,所以這時很多人都朝顏子軒這裏投來不解的目光。
鍾若尋抱著顏瞑,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道:“發生什麼事了?”
許玨冷笑一聲,直視顏子軒的眼睛,沒有絲毫地退卻,鄙夷地道:“你的好夫君,正在勸說救援隊伍,讓他們不要再搜索這裏的幸存者呢!”
顏子軒暗叫不好,他深知以鍾若尋的性子,有時候會把別人的生死看得比自己的還要重。
果然,鍾若尋在聽到許玨的話之後,也向顏子軒投來不解的目光,“你真的是這麼說的?”
禁軍頭領苦於許玨在場,而顏子軒從一開始就告誡他們,不要暴露他的身份。眼看鍾若尋對他已經產生懷疑,他也無法和她言明。
“夫人,您聽我說,不是他說的那樣的。”
可是鍾若尋臉上,已經寫滿了失望,看著顏子軒的眼神,也冷了許多,“任何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容褻瀆的,我不希望你輕易地就說放棄。”
這是兩個人結合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現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