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兒,不許哭,男人有淚不輕彈。”宮玨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有多糟糕,所以他並沒有轉身,“這一切都是爹欠他的,爹……”話說到一半宮玨因為疼痛,從嘴裏噴出一口血之後,稍作停頓,才又繼續說:“爹希望,爹走後,你要堅強地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會有希望。今晚之後,你放他走吧。”
聽完宮玨的話,顏瞑反而鎮定下來,高大挺拔和宮玨如出一轍的身軀,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逐漸變得堅毅起來。從今往後,一切就真的要靠他自己了,今晚爹對他和以煙做出的犧牲,他不能辜負。
這一晚,可能會成為很多人一輩子的夢靨,眼睜睜地看著,元端用手中的大刀,猶如剁肉醬一樣,一刀一刀地往宮玨的身上招呼。
五十三刀結束,宮玨早已沒了呼吸。
後來,顏瞑連元端是怎麼帶著人走的,他都不知道。他隻是靜靜地,保持著一開始的那個姿勢,遠遠地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人,那個和他血脈相連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的那個人。
再後來,被人從樹上放下來的以煙也醒了過來,眾人紛紛將求助的眼神放在她的身上。可剛醒過來的以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已沒有了完整人形的男人。
那個人,是顏瞑的生父,她的主人。可是她不是才和顏瞑成親嗎?為什麼沒有等來洞房花燭夜,卻等來了這樣的噩耗?
不知道為什麼,以煙沒有選擇走上前去,反而轉身,消失在黑夜裏。
天亮的時候,等在齊王府的眾人,沒有等來顏瞑將以煙帶回來。等來的是,高大少年懷裏,抱著一個用他自己衣服蓋著的,血還在滴的人形物品。
從顏瞑周身彌漫著的那股悲傷的氣息,眾人不難猜到那個人到底是誰?
顏瞑親自將宮玨的屍體放在屬於他的那個院子裏,跪在他的跟前,對著跟在他身後的眾人道:“快來人啊,快拿藥箱過來,我爹受傷了,他在流血。”
孩子無助的聲音,令聞者傷心落淚。
顏子軒慢慢走到他的身後,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瞑兒,他已經走了。”
“不……”顏瞑一把將顏子軒的手拍開,失去親人的痛苦,已經讓他喪失了理智,“你胡說,他還好好的,他還要看這我和以煙兒孫滿堂,他還沒有償還完他犯下的罪,他不可以就這麼走了。”
然而,不管他如何不想承認,走了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再活過來。
眼見顏瞑快要被自己心中的悲憤和無助逼瘋,顏子軒一掌劈在了他的脖頸,直接將他劈暈,讓人將他帶下去休息。
接著,顏子軒又找來了昨晚跟過去的那些人,將昨晚的情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