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賦猶豫了。
這幾年的相處,讓他知道長樂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讓他從心裏深深地敬重她,也讓他無可救藥的愛上她。
自己的心思他很清楚,可就不知道長樂是不是也和他一樣?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知道義父想要做的是一件怎樣驚天動地的事。他不敢讓他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
夜裏約了長樂遊玩,本想向她打開自己的心裏,哪知喝了酒的長樂,竟哭著和他表白,並深深地覺得自己對不起當年救了她的那個小哥哥。
男人笑,小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嗎?
長樂哭得傷心,他也試著去接近她,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低聲,“傻瓜,我頭上那個疤,一直都陪著我。我的那件棉襖,難道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長樂的醉意,在聽完男人的話之後,瞬間消失。
大眼清明,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你、你是那個小哥哥?”
男人淺笑,繼續上前,擁住他的小女人,“你現在才知道嗎?”
長樂又從他的懷裏出來,大眼滿是淚意。現在她終於覺得,男人每次在看到她拿著那件破舊的小棉襖懷念時,嘴角那若有似無的微笑,裏麵是無奈也是寵溺,更多的還是兩個人之間緣分的奇妙。
難道去世的母妃當年說,他們兩個人既然有了緣分,將來一定會再次見麵的,在他變成更好的自己之後。
他是變成了更好的自己了,可是她竟然沒有將他認出來。
“我爺爺在那天夜裏去世了,之後我就沒有再那個村子了。”男人繼續解釋著。
怪不得,後來很多次父皇派人去那個村子,找公主的救命恩人,可是一次也沒有找到,原來是這個原因。
“想不到,當年那麼小的丫頭,竟然長這麼大了,還這麼好看。更沒想到,我會娶你。”
許賦低聲地說著,長樂早已泣不成聲,“你真壞,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們白白損失了這五年。”
傻瓜,我是舍不得啊!將來我要做的事,可是會讓你整個家族覆滅的,在你沒有動心之前,我還要保住你的清白和你的心。
後來的後來,順理成章,兩個人成了真正的夫妻,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變化還是來得那麼快,快得讓長樂來不及接受,她的小哥哥就入獄了。
宮玨的事情敗露,被顏子軒囚於深宮,他的黨羽許賦這些人都鋃鐺入獄。昔日的駙馬爺,成了階下囚,甚至還被顏子軒叛了死刑。
長樂帶著孩子許紹寒前去探望,可從始至終長樂沒有表達過一次對男人的關心。
他知道,她一定是以為這些年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都是一場驚天陰謀,都是不切實際的。
可是能怪誰呢?
當夜,長樂卻一個人從公主府離開,進了宮,在顏子軒的養生殿前跪了一夜。
白天照常來臨的時候,雄川再也沒有長公主了。
長樂求顏子軒放過許賦,願意脫離戶籍,帶著孩子和丈夫,這一生永不踏進皇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