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池是個不善於道謝和道歉的人,說起“謝謝”這個字的時候,聽起來總是那麼地別扭。我也不由地抱緊了他,“穆池,我也謝謝你,謝謝你在自私的背後還有愛,謝謝你重新回到我的世界裏,也謝謝你沒有死,讓我和我的女兒都不至於成為黑戶!”

我覺得那一夜應該是屬於我和穆池相識以來,我們最為坦誠地麵對彼此,曾經的,現在的和未來的!也許都不再年輕的我們,漸漸意識到當我們攜手邁入婚姻的時候,以前的那種相愛相殺不足以維係我們的愛情在婚姻中的延續,以及一個真正完整和幸福的家庭所需要的寄托。我們要地是執念地執起對方的手,腳踏實地地走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接到了張旭的電話。不知道是他最近是太忙,還是他刻意躲避,自從我出院之後,我便沒見過張旭幾麵。隻記得那天臨出院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病房裏,他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

我回頭看著他,好像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那種二世祖所特有的頹廢和頑劣的氣息就漸漸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文爾雅的淡然。我衝著他笑了笑,他走到小池池的旁邊,蹲了下來,仔細地審視著她,很久才發出一句感歎,“王藝,你看,這就是命啊,你女兒長的多像他!我想即使他真的不再出現,天天看著這張臉,想忘也忘不了的吧?”

我看著張旭那略顯苦澀的笑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最後我還是毫無新意地說了句,“張旭,祝你幸福,找個比我靠譜多了的女人,真心實意的!”

張旭笑著看看我,突然張開雙臂,“給個福利吧!”

我沒有猶豫,走過去,抱了抱他,臨走的時候,他丟了句,“我挺羨慕梁以陌的,他是個成功上位的男二號,我就是在你的生命中打了一次醬油!”

我覺得向來虐點都很高的我,突然就被張旭的最後一句話給虐到了。現在,耳旁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我看了看穆池,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問道,“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因為最近都忙著辦理交接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們聚聚,今天......就要走了,去外麵再混幾年回來!”

我聽著張旭故作輕鬆的語氣,也不覺得有些驚訝,“那祝你一路順風,我就不去送你了,以免減緩你遺忘我的速度。”

張旭在電話那頭無奈地笑了笑,“王藝,陳佳蕊說得對,你這個人總是那麼的狠心!能夠進入你在意的名單,還真不是一件事情!”

我也笑了笑,看著床上熟睡的父女兩,很滿足,很認真地說道,“張旭,作為朋友,我真的很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