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傍晚,天色還沒有放晴,微微透亮卻依然陰沉,如同我的心情一樣無所適從,陰霾不堪。天空仿佛也睡著了,很難看到天空的後麵是否也一樣哀傷而灰暗。我不喜歡這種陰暗,倉皇的收回了目光。路旁的楊樹葉子被雨水洗的幹淨、碧綠,隨著風肆無忌憚的舞著。我伸著手,想要接住些什麼,挽留住什麼。可是,雨是多情的,潤物細無聲,從不為誰而停留。風也是無情的,永遠在尋找依靠,卻永遠在流浪。我的心裏一片哀傷,雨穿過我的指隙,風透過我的指尖,漫過我的心房,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我冰冷的手在天空裏狂抓。
寧默,我無助的低喃。
我沿著楊樹奔跑在山間,“寧默,寧默……”聲音回蕩在山穀間,翻來覆去,卻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聲音。心中抱著一線希望,想著他也許已經回到餐館,急匆匆趕向餐館,卻全無蹤影。
我回到來時的路上,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
與其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等待。
我殷殷期望著,他會回來找我。
其實,寧默說的對,他若不“設計”我,我還真不會注意他。
或許,真的是我吹毛求疵了。
山上夜晚的夜空真得很漂亮。一望無際的夜空星星點點,星光閃爍。遺憾的是,我不懂星座,隻知道個北鬥七星還有個北極星。還常常找不準確,仍不服氣,經常為此和人氣不喘、心不跳的爭執。
不過,我看到了流星。人們說在流星還有沒有結束前需一個願時候肯定實現。可是,我總不明白,人們既然認定流星是悲劇的,是夢想的逝去,又怎能承載自各種花樣百出的心願呢?還有,人們為什麼不想,流星的逝去是因為找到了一份安定,不需要繼續等待了呢?
盡管,我心如明鏡,還是閉上眼許願。當我睜眼望天空,我又一次看到了流星。不知聽誰說過,流星不能看到兩次,不吉利。
身前幾步遠就是進山的密林,山裏沒有路燈,我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周邊。一陣陣寒風嗚嗚地吹來,夾雜著稻田的芳香,路旁的樹木和草叢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突然,一聲聲刺耳的蟲鳴從草叢裏蹦了出來,像老巫婆發出的尖銳的叫聲。我似乎看見了老巫婆乘著掃把,呲牙咧嘴地衝我飛來,嚇得心口怦怦直跳。
聽人說,當夜晚獨處害怕時唱歌能壯膽,因為聽到自己的歌聲時,你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有另外一個人,在陪著你走並唱歌給你聽,那麼你就會有一種安全感。於是,大聲唱起了歌,平時低聲唱歌都覺得難為情,高聲高調的更是不堪入耳,“想和你一起快樂地旋轉,想和你一起分享所有的愛,其實生活並不簡單要怎麼辦?我知道有你一路相伴,想和你一起勇敢地挑戰,想和你一起擁有藍天大海,如果愛情會有阻礙要怎麼辦……”最後實在唱不下去了,因為自覺除了潑婦罵街,再也沒有比這還難聽的了。
我起身在道旁的雜草叢裏找到根手腕粗的木棍。如果遇到妖魔鬼怪的話,它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但是遇見人,倒可以拚力一搏。
我感到很累,很疲倦。我把眼睛閉上,養一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