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同學們圍著老師問長問短的樣子,短發女孩娥麗娜興趣缺缺的連打了幾個嗬欠,目光已經移到窗外。突然,她看到了什麼,眼角閃過一縷笑意:“這還真是……”
下一瞬間,少女身上浮現出難以覺察的白光,她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吟唱著什麼。少女站起來,緩緩退後,全班卻沒一個人發覺。這也難怪,因為在娥麗娜的座位上,赫然坐著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少女。
鏡像魔法合並隱身咒文,這已經不是學院能傳授的技藝了,隻有一城的長老才能發動這麼高級的複合魔法。但少女卻沒半分驕傲:“別生氣,老師,我這就為你教訓那個遲到早退的家夥!”少女一臉壞笑,發動了飛翔魔法,像一陣風從窗戶溜了出去。
不過,娥麗娜始終是對自己太自信了,所以並沒發現學院頂樓上校長卡羅斯和一個黑袍的老人一直目送她他離開。
“真不愧是神造的亡靈啊,卡羅斯。這樣子,簡直就和真人一樣!”黑袍老人一直觀察在娥麗娜,等她離去才由衷讚歎。
“我的族人並不是死靈,不要把我們和你那邪惡的法術相提並論,死靈法師洛卡斯!我們的生命是偉大的大地之母賜予的,不是什麼死靈魔法製造的!”亞門兩位長老之一,也是學院校長的劍之賢者卡羅斯憤怒地低吼,聲如雷鳴。
“可是你們生命的誕生,必須要其他生命的死亡吧。你們這個和人類無異的身體,在誕生時和我可愛的死靈傑作又有什麼區別?你們甚至連靈魂也是取自其他的生命,這樣你還能說你們不是死靈,不是我的……同伴嗎?”洛卡斯卻微笑著,特別重讀同伴兩字。
卡羅斯曾一度無言。但他低頭輕頌一句大地之母的禱文,立刻堅定而莊嚴地回應對方:“生命自有形態,但不論形態如何不同,生命的存在是沒有差異的。生命沒有邪惡,隻有迷茫。偉大的大地之母決不會拋棄任何一種生命。洛卡斯,迷茫的生命啊,感受大地之母的慈悲,回到生命的懷抱中來吧!”
“我呸你的慈悲!”洛卡斯狠狠啐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我真的很失望。大名鼎鼎的霧彌穀亡靈,想不到卻和坦亞特教徒一樣。明明是死靈,卻還要裝模作樣。”突然,他收斂了笑容:“當心,坦亞特可把你們當做邪惡,沒有一刻不想消滅你們!如此軟弱的心,可不是坦亞特狂信者的對手。而我,則是坦亞特的宮廷魔法師……”
“我們絕不會屈從於邪惡。無論是你或坦亞特,如果想要侵犯我們生存的尊嚴——”卡羅斯凜然拔劍,以劍刃上的閃閃寒光回應洛卡斯。
“哼哼,我會期待的。”死靈法師說完這一句,身子開始變得虛幻了:“不過,沒能達成協約實在是遺憾啊。”
“沒辦法,我們無法認同死靈魔法的理念。”卡羅斯小心警戒著對方的行動,謹慎言辭。
“不過更遺憾的是,我的弟弟羅斯特啊,這麼多年還是不原諒我,甚至連見一麵都不肯。”死靈法師揮揮手,在他麵前出現一扇不斷旋轉的光之門。
“希望您能有所自覺,有些傷害不是時間能夠消弭的。”說完,卡羅斯開始吟唱禱文,這種秘法是大地母神所傳下的,隻有霧彌穀五大城市的長老能夠使用。
“要我確實地離開麼?竟然連最後的機會也不給我!”洛卡斯嘴角抽動一下,那或許可以解釋為傷感。但是,卡羅斯絕不會因此放鬆警惕。
“看來再說也是浪費時間,再會吧,卡羅斯長老,我的兄弟們啊。我會在人類的世界裏為你們祈福的。”洛卡斯幹笑幾聲,終於走入了閃光的傳送門。
目送洛卡斯的身影消失,甚至連他魔法的氣息也斷絕後,卡羅斯才稍微舒口氣:剛才的禱文是幹涉傳送法術的秘術,也就是所謂“送客”的魔法。不管洛卡斯想傳送到哪裏,他最終也隻能去到霧彌穀外最近的人類城市而已。
“這個大陸一定有事發生。又將會有流血與死亡!”卡羅斯望著天空,一聲長歎。他又想起了剛才來找自己解惑的少年,凝重地搖搖頭:“孩子啊,看來你人生的旅程就要開始了,這是大地母神的意誌,不論是你的父母,我或羅斯特還是卡美公主殿下都無法再阻止!路途上絕對會有數不清的悲傷,憤怒,痛苦,但我希望你能抱持你這孩子般赤誠的心對待萬物萬事。約瑟法?雷文,不,法耶魯?皮艾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