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年修得同舟渡(1 / 2)

就在夏木懊悔之時,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清鳴,繼而一道黑影宛若流星似的婉轉射來,落在了夏木的肩頭:“小傻子,玩得開心嗎?”

“誒?鶻?你去哪裏了?”夏木開心地問道。而一旁的鵲瑤也湊近了端詳鶻的樣貌,似乎想將這個傳說中的無冕妖王看個清楚。

鶻卻歪著頭看著夏木,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小傻子,你以為我真的丟下你不管了嗎?我是看到你遇見了白鵲仙子,嘻嘻。”說著,鶻又扭頭望向了鵲瑤,這讓鵲瑤受寵若驚似的指著自己驚訝道:“妖王,你竟識得我麼?”

“什麼妖王?我出道才十一年,雖說見聞五湖四海,認得妖仙各路豪傑,但白鵲仙子這麼稱呼我,恐怕會給我招來殺身之禍呢。”說罷,鶻卻發出滿不在乎的笑聲,顯然是個狂妄至極的家夥,在笑過之後,它又回過頭來,看著一頭霧水傻呆呆凝望它的夏木,笑道:“小傻子,你以為你真的可以見到炎帝嗎?以你現在的功夫,就是他手下的大羿、祝融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更別說炎帝了,就算是我,我無法傷他分毫,你覺得你有資格去質問他嗎?這不是個講道理的時代,這是個講力量的時代,你強,你就是道理。你弱,就受人欺淩。懂嗎,小傻子。所以,當你遇到白鵲仙子,我想事情便會有所轉機,於是就棄你而去嘍!”

鶻一番斥責宛若醍醐灌頂,想想方才鵲瑤給他出的選擇題,夏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鵲瑤是想救他,這麼一想,心裏便也暖融融的了。而鵲瑤卻對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說道:“那麼,鶻,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你能變大了給我看看嗎?”

“不要。變大了很醜誒。”鶻任性地靠在夏木的肩膀上,歪著頭,警惕地甚是鵲瑤,“那個……除非你答應我,在到達楚水之前,一路上好好照顧夏木,我就給你看真身!”

“好,我答應!”鵲瑤微笑著點頭。

“那就看好吧!”鶻忽然大叫一聲,身子倏然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長影縱上雲霄,繼而天幕陷入一片漆黑,繁星都褪去了顏色,又過了片刻,鵲瑤這才發現,原來是一隻巨大無朋的鷹遮住了天空,而隨著它振翅往遠天飛去,星光又漸漸吐出了光明。

“小傻子,你好好學醫術,我回家去保護你的族人!”鶻呼喊著消失在了遠天,夏木凝望著遠天,熱淚長流。

其實鶻一直就徘徊在他身邊,隻是他未察覺,否則它怎知他要學習醫術呢?

夜無聲,時間卻滴答,在心湖中泛起漣漪。在鵲瑤所編織的結界的保護嚇,夏木於酣夢中遊泳,隻覺得甘之如飴。而鵲瑤也做了一個夢,她已經很久沒有夢了,這一場夢,雖然迷離,卻將笑容染在了她的唇角。

清晨,金色的晨曦灑滿草原山林,抬眼眺望,雲天澄碧,就好像透著希望的欣喜。鵲瑤就著清澈的河水洗了把臉,一邊散抖手上的水珠,一邊看著夏木在河邊汲水,笑道:“夏木,我們就要啟程去南方了哦?”

“好,你說去哪裏,咱們就去哪裏。”夏木抹了一下嘴,抬起頭對鵲瑤笑著,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比陽光更燦爛,那一刻,鵲瑤的心裏有一股暖流淌過,那是很久都沒有過的感覺了。

吃了一些林間的漿果後,鵲瑤用樹葉折了一隻小船,手上結了一個古怪的印訣,呢喃誦念一番,將手一指,那樹葉小船倏然就變成了一艘碧綠如玉的漁船,“走吧。”鵲瑤邁開款款蓮步,輕盈搖曳地走上小船,回首笑著對夏木招手。那綽約的姿容,宛若一朵玉蘭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夏木怔了一下,心中的遐想令他滿臉紅霞,忙低著頭走上漁舟。鵲瑤輕輕招手,漁舟漸漸浮上半空,乘著風息向南方飄搖而去。

這漁舟不似鶻那擎天巨禽一日萬裏,但從青要之山到達楚江畔,也不過短短千餘裏,午後時分,漁舟已經來到了一條大江上,夏木低頭俯瞰,大江寬闊流長,宛若一條巨龍滔滔奔向遠方。“這是什麼江?”夏木好奇地問道。

“巫江!”鵲瑤一邊回答,一邊將手遙指,望向那一片起伏的山巒說道,“我們就去那裏,且住山。”

“有趣的名字。”夏木癡癡地望向那山,隨著漁舟蕩漾,青山也緩緩向他走來。待落了地兩人下了漁舟,鵲瑤招招手,那漁舟便又變作樹葉般大小,被她收入懷中。隨後,鵲瑤又折下兩枚樹枝,對夏木笑道:“走這山路太累,我們騎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