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東都城。
夜深了,天空中飄起了大雪,這是入冬以來天都城經曆的第一場大雪。街上的行人稀疏,燈火寥寥,隻有遠近的鞭炮聲,告訴人們: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大周承平十年了。
在天都城的清水巷口,“沈氏藥店”的掌櫃沈謙開始收拾門簾打烊了,他興致索然的瞅了瞅路上的行人,估計也沒有什麼生意。他關上門,轉身朝內堂走去,正發現一個人從西邊的廂房出來。
“雪兒”沈掌櫃叫了一聲,那個人轉過身來,正是沈掌櫃的獨女沈雪。她手裏端著一套茶具,杯中不是盛著什麼,還冒著熱氣。
“爹”沈雪走了過來,“您還沒回屋啊,娘都包好了餃子,等您過去呢。”
“剛把店鋪關上”說著,他探頭看了一眼沈雪出來的房間,悄聲的說“那個人,他。還好嗎?”
“我替他把過脈,他體質太弱,加上在雪地裏受寒,頭有些燙,又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所以昏迷到現在還未轉醒呢”說著,那張端莊清秀的臉上掛起淡淡的沉重。
“唉,遇上就是個緣,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沈掌櫃擺擺手就要離開,驀地轉頭說道:“對了,你一個大姑娘家,待字閨中的,照顧一個男人不大方便,還是讓你娘的丫鬟去照顧他吧。”
“唉,知道了,爹”沈雪答應著,目送沈掌櫃走遠,回首又看了一眼那個房間,紅燈籠映照下,她的臉龐略顯嫵媚,然後不知道是對著漫天飄散的大雪,還是對著雪幕後的那扇木門,怔怔的出神。
鞭炮聲,一下一下的敲打著鼓膜,或者是誰在慶賀著什麼節日吧。楊浩然睜開雙眼,眼前的景物一一收入眼底,苦笑不已。其實,剛才沈雪進來的時候他已然醒了,隻不過剛才看到室內的陳設,竟不似家中器具,倒像是古代所有,他將信將疑的打量著這間臥室,沒有電視電腦空調甚至沒有台燈,不遠處的桌椅之上,亮著一盞燭台,而遠處的木櫃之上,赫然擺著一麵銅鏡!
他頹然的收回目光,盯著木頭架成的屋頂,心中如浪翻滾,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是做夢”,然後聽到門響,他下意思的閉上眼睛,然後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他眯著眼,看見一個窈窕身段的人,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仿佛是個女子。
她輕輕關上門,然後走到他身邊,輕聲喚道:“公子,公子”,喚了兩聲,見楊浩然還未醒來,她將東西放到桌上,又折回到他身邊,似在打量,楊浩然趕緊閉上眼,那淡雅的香味有些濃了。少頃,隻聽得一聲輕輕的歎氣,那女子端起她拿進來的東西,打開門,走了。直到他確定沈雪走遠了,才睜開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楊浩然怔怔的想著。他模糊的記得,自己好像在參加公司組織的一次旅遊,導遊的帶領下,去一座古戰場遺址參觀。在去的路上,他忽然有些頭痛,然後就看見前麵那些朋友越走越遠,而自己怎麼喊也他們也好似聽不見,就這樣,他迷迷糊糊的就昏倒了,而醒來之後,就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