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校場,兩支隊伍,白馬黑馬兩邊林立,白衣玄衣互相對視,手中握著木刀盾牌,胯下馬匹躁動不安,整個演武場上密布著戰意。校場的閱兵台上,燕王李成繼虎坐當中,李靖宇在後,孫用、梁悅伺立左右,孫用一臉悠閑,梁悅卻滿是嚴肅,這大概就是文臣和武將的區別吧。兩人注視著場中蓄勢待發的兩支隊伍,唯恐錯過一絲精彩之處。而這之後,楊浩然和另一個白袍小將卻在互相交談著。
這白袍小將就是陳義之。
卻說那日楊浩然四人出遊,恰逢陳義之接到薛芳傳令讓其速速到將軍府商議軍情。他策馬狂奔,從大營出來就馬不停蹄的向城內趕去,要知道,薛芳的威名可是通過自己赫赫戰功和治軍嚴謹著稱的,要你幾時到,你必須幾時,若是晚了時辰,沒有正當理由可是要挨軍棍的。作為老的虎豹騎,陳義之當然知道老將軍的脾氣。怎奈跑的太快,一個小孩從道路上竄了出來,眼看就要撞上了,陳義之一個鐙裏藏身接一個燕南飛,敏捷的將這個小孩從馬蹄下救了出來,好在小孩子隻是受了驚嚇,沒有什麼大礙。他給了孩子幾文錢作為藥費,正好遇見楊浩然四人,還以為是小孩是他們的親戚,遂道歉不已,到弄得四人尷尬不已。
誤會說通,陳義之和四人通了姓名,希望四人能夠送孩子去看看看郎中,四人一聽是陳義之,而且楊浩然和周默之前已經聽薛芳提起過此人,在聯想薛芳的急招,想來也是為了出兵大漠之事,也就沒有再敢耽擱他,隻能約定下次再見雲雲。隻是沒想到,再見的日子竟是如此之快。
楊浩然最近很是繁忙。本來他這個議郎就是虛職,隻負責臨時當個狗頭軍師,這也養成了他“遊手好閑”的毛病,以至於他的貼身“保鏢”吉達心裏都納悶:這真的是那個識破首領計謀的軍師嗎?不會是假的吧。我們的楊大先生自然沒有這種尷尬,照樣是看看書,寫寫字,有事的時候點個卯,沒事的時候陪陪沈雪,和周默下下棋談談詩,順便躲躲那個天都郡主之外,也就隻有李靖宸時不時的來找他,而且自從上次白虎堂會議之後,李靖宇也時常過來請他赴宴,他也不推辭。畢竟,這可是未來的王世子,自己以後的領導,得罪不起啊!
可是由於薛芳北上了,需要個監軍和糧草官,周默隻得被征用了。而他所負責的遼州一應軍糧調度事物都被委任給了楊浩然。楊浩然那個氣啊,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我就要上前線了,你不祝福也不用踢我吧。”周默鬱悶的看著他。
“我這是祝你一路走好,送你一程。”楊浩然冷冷的看著他道,看的周默頭皮發麻。然後在楊浩然怨恨的眼神中陪著薛老將軍去了樂浪郡,將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留給了楊浩然,好在楊浩然處理這種問題雖然說不上老手,但是統一協調的事情還是很在行的,何況上司孫用是個老好人,下麵的人也知道他炙手可熱,也就沒有怎麼難為他,工作做得井井有條,也得到了燕王的讚許。今天早上正想睡個懶覺,卻被通知有演武,雖然極度不情願,也隻能無限怨念的來到演武場,還看到了一身白袍的陳義之,也就少了些許的不高興,和他攀談起來。
“砰,砰,砰”,一陣鼓點踩著音節響起,這是行軍令的鼓點,隨著鼓聲響起,整裝待發的兩軍頃刻間整齊劃一的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就等待雙方將領的軍令。
白馬騎兵的後方,白衣白鎧的李靖宸皺著眉,這個時候,他也不再像個十七歲的少年,而是像是一隻雄鷹一般,眼神銳利的等待著對方的變化,戰陣圓形,顧名思義,他要先穩守一局。對麵,玄衣玄鎧的騎士也在催促著戰馬,擺出了錐形陣,在戰陣的前方,二王子李靖宗意氣風發,眼神犀利而冷酷,意圖也很明顯,就是攻擊,雙方還沒有真正接觸,一場矛與盾的較量就已經無形的展開了。
風動,然後旗動。隨著黑色軍團的奔騰,一柄無形的殺氣彌漫起來。雖然隻有百十來人,但是虎豹騎作為軍中精銳,顯然不是其他部隊可以比擬的,即使是這麼百十個人,也要散發出上千人的威力。喊殺聲衝天蓋地,而二王子李靖宗一馬當先,遠遠跑在了隊伍的前方。他看得見對方還沒有行動,在他眼裏,那些都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而白色的方陣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還是穩穩的立在那裏,就像是束手待斃一般。整個場麵詭異非常。終於,兩支隊伍就像是洪水遇到了高牆,翻起了激烈的浪花。李靖宗身先士卒,意圖穿過人牆,將白軍打個對穿,白軍終於是在黑軍抵達之前進行變陣,改為方形,果然是準備死守了。黑軍變陣已然不及,隻能繼續以錐形陣突擊,其實李靖宗覺著,百人之間的對戰,搞防守反擊這一套實在不好使,畢竟規模在哪裏放著,雙方沒有後備隊,消耗一個就少一個,所以簡單幹脆才是最好的方法。他木劍在手,也沒有盾牌,就在白軍陣營中穿插,就像是嵌入白軍陣營中的釘子,一定要頂破這厚重的牆麵。白軍也不是吃素的,畢竟將領在哪裏,即使是死守,也絕不退讓一步。李靖宸默默地看著雙方的態勢,眉頭皺的更加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