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響徹翠綠景色的聲音
1
隔天。
總統從收音機中,聽說了在大白天下無所忌諱的列車強盜案件,憤慨地握緊了拳頭。
「真是何等惡質的仿效犯……不,這種應該是快樂罪犯吧。雖說我並不認同石動他們訴諸暴力的作法,可是他們也是認真的。然而這些人不隻趁亂搶劫列車,居然還自以為有趣地自稱是大魔王的手下……!」
「呃……說的也是……」
「……怎麼了?馬希洛王子。為什麼你一副不願開口的模樣?不管怎麼說,聽說犯案的人還打扮成女侍,修女還有怪女人的模樣,不覺得這也像是在戲弄人嗎?」
「是的,對不起。真是無言以對。」
「?為什麼你要道歉?」
該怎麼說呢。
「……那個,總統,雖然隻是直覺,不過我覺得救援很快就要來了。」
「是嗎?真巧呢。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怎麼說?」
「由於這個國家的國土非常遼闊,交通網有特別整修過,以便在緊急狀況下能在兩天左右的時間內做出因應。根據收音機的報時,我和你被抓來是三天前的事情。CIC要調查到我們的位置,應該會花上兩天吧。」
「你是說如果我們的位置已被查明……因此救援部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的確,列車被搶奪是昨天的事。如果監禁場所被查明,愛戴爾瓦斯他們立即展開行動的話,條件十分吻合。
雖然搶奪事件本身被報導了,但之後關於犯人遭到逮捕或列車所在位置都沒有提及。從這點來看,應該是情報被管製了吧。意思是愛戴爾瓦斯他們的行動是政府認可的。
……如此一來,果然軍隊不會行動嗎?不,也許是基於某種理由而無法行動。
(不妙啊……)
愛戴爾瓦斯他們毫無疑問被政府人士監視著,這點很不妙。從那天白鴉的態度來看,這裏毫無疑問是紋章祭壇所在的廢城。可是,自己還沒有得到紋章。這就是問題所在。
為了防止兩國關係僵化,馬希洛不論在總統官邸或在這裏都沒有提到貝羅尼卡的紋章搶奪事件……可是對萬如果會采取那種強硬手段,那麼關於紋章最好不要讓政府介入。
對,反過來說,這次也是能靠自己取得紋章的機會。
從總統和自己一同被綁架來看,紋章毫無疑問也是Red
Flak的目的之一。要是被共和國奪走,還不如先放在Red
Flak那裏,之後也比較好奪回……不過從雙方戰力比來看,恐怕兩種選擇都是一樣的。雖然總統對石動提出的地位差別問題表示理解,但問題在於瑟莉雅娜。她已經明說隻要派一個師團就能輕鬆鎮壓這個據點。
(……意思是說……)
軍部已經把一切都推演完畢了,處於隨時可以實行的階段。再加上總統不在,隻要副總統同意的話,想必就會下令行動吧。就算紋章的封印一定要馬希洛才能解開,但現在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最好不要欠共和國人情。敵人談判用的籌碼已經夠豐富了,絕不能再把自己的籌碼也交給對方。
該怎麼做才好?
如果能親自取得紋章、救出總統,讓對方欠下人情的話,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那麼,該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呢?
要呼喚了嗎?
(呼喚那家夥……)
不,冷靜點,現在還太早。
現在不是時候,情況還不夠明確。
條件差太多了。
當時隻是要逃跑而已,而且對手是三劍之一的長穀部沙耶香,值得全力以赴。可是這次不同。在這個滿是男人的遊擊隊據點裏,就算把他呼喚出來也不有趣……
(更正。)
……對,更正,應該說效果非常薄弱。
而且那招已經用過一次了。要是又為了同樣一個逃脫的目的而再次搬出來,真的妥當嗎?會得到理解嗎?不,那兩人絕對不會理解。朝這裏前來的近衛隊長與其部下,是絕對不可能理解的。萬一出了差錯,與她們不巧而遇的那一天……
(死——)
絕對會死。那裏沒有任何自由,隻有絕對無法反抗的死亡而已。
「……怎麼了,王子?你的臉色不太好啊。」
「是啊……我覺得有點冷。」
牙齒打顫,渾身發抖。
剛好巡視牢房的遊擊隊過來了。
「啊啊,不好意思,王子的身體好像不舒服。能不能幫我們叫醫生過來?」
「什麼……?不是裝病吧。」
就在對方把臉湊近牢房的瞬間。
「喝。」
總統輕喊一聲,朝著看守的心窩施予一記肘擊。看守當場昏厥,在跌倒前被總統抓住了胸襟,還從他身上搶走了鑰匙及自動步槍。
「……咦?等等,總統,你在做什麼?」
「這裏的生活也差不多過膩了。」
「不不不不!這未免也大突然了吧……!」
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總統就把鎖打開了。他的動作、注意力、拿槍的姿勢,都比遊擊隊熟練得多。
「身體還撐得住吧?」
「呃……是沒問題……」
「那就走吧。別看我這樣,我以前可是在CIC幹過呢。跟我來吧。」
「……啥?」
總統邊走邊說著:
「在民主主義的議會中,最能發揮威力的就是情報啊,馬希洛王子。我在CIC時代,掌握了有力議員的所有把柄。這就是連任三次的魔術謎底。」
兩人穿過監獄的通道,打開了鐵門。
「發生什麼事?剛才好像聽到慘叫……」
當遊擊隊員正要回頭時,總統就撲了上去,以步槍的槍托擊打對方的側頭部。
看來牢房好像隻有兩名看守。
「你這個人……根本是獨裁者。」
「哈哈,這評語還真嚴苛。但我隻是在法律的範圍內,為了自己的目的行使自由而已。」
總統從剛剛打倒的士兵身上奪取了自動步槍,遞給馬希洛。但馬希洛沒有接受,隻是搖了搖頭。
「你是我的敵人。」
「……是嗎?我還以為你能理解呢,如此否定鬥爭的你……」
總統從馬希洛拒絕接受的步槍中取出彈匣,然後放進西裝口袋中。接著,他就架著槍,悄悄靠近門邊,偷窺房間外的情況。
「如果拘泥這種小事,想要在未來的大陸情勢下背負整個國家可是很困難的,馬希洛王子。要是光靠理想就能弄好一切,這座大陸隻要有神殿教團的統治就足夠了,石動他們也不會想以槍杆子打出政權了。不是嗎?」
「這……我很明白。是的,正是如此。不愧是在權力即為一切的民主主義國家中爬到頂點位置的人。」
馬希洛沒有拿來福槍,而是從倒下的士兵槍帶中拔出手槍。
「你一定是和我有著同樣思想的人。」
從衛兵的值班室裏偷窺外麵通路的總統,後腦勺被馬希洛用手槍抵住。
「……你是什麼意思?」
麵對不太吃驚的總統,馬希洛輕輕笑道:
「隻是想警告你,最好別太大意了。」
說完,馬希洛就把手槍插進腰帶。總統歎了口氣。
「……這玩笑可不好笑,王子。」
「我們這種思想最大的缺點,就是對於暴力毫無招架之力。」
「原來如此,意思是連你也會被打敗嗎?那可真是最弱的理論呢。」
走出值班室時,馬希洛說道:
「……真是靜得可怕。到底是怎麼算到這個時機的?」
「這就叫有備無患。這個鈕扣跟領帶夾其實是超小型的收訊機和發訊機。」
技術水平不是中原可以比擬的,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
「雖然通訊範圍不到一百公尺……不過現在,一名叫做赤鴉的Crow
Code隊員正在外麵待命。他已經告訴我在這個時間下看守最少,以及大概的位置。就和你說的一樣,救援馬上就要到了。走吧。」
兩人慎重地爬上樓梯。
「我們在地下牢裏。隻要順著這個樓梯上去,就能到城郭附近。然後從那裏……」
「紋章在哪裏?」
「……王子,現在不是在意那種事情的時——」
總統一回頭,馬希洛就把上了膛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臉。
2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總統。」
名為馬希洛王子的少年,直到剛才為止的柔和表情已經完全消失。雖然剛才沒有提醒他……但這次確實有把子彈上膛。少年知道怎麼用槍,剛才隻是故意沒那麼做而已。
所以總統才會大意。明明剛才被警告過。
「……居然能自稱討厭暴力,這次可不能再當玩笑收場了。」
馬希洛微側著頭,眼神裏浮現冰冷的感情,稍稍露出微笑:
「不,這是我對你的敬意,總統。因為我自己也一樣,因此很明白。你這種人就和我一樣,以為隻靠情報與口才就能操弄一切,因此不由分說的暴力是最有效的。剛剛說過了,我已將你當作敵人。」
總統吞下口水。這是他的本性嗎?還是演技?如果至今為止的風趣少年才是本性,現在的馬希洛實在太高明了。但若相反……至今為止那副過慣安逸生活的模樣也未免演得太完美了。
「……原來如此。可是,你敢扣下那個扳機嗎?」
總統試圖威脅。
但馬希洛笑得更深了。
他向著天花板開了一槍。一陣幹燥的爆裂聲,不停地回蕩在廢城的硬質石牆間。
「哪裏發出的槍聲!?」
「是地下牢,快!」
總統幾乎要屏住呼吸。
「馬希洛王子……!?」
「走吧,總統。要是慢吞吞的話,難得的逃跑路線就要被堵住羅。」
無可奈何之下,總統隻能一口氣跑上樓梯。然後右轉,左轉。眼見看守的士兵已經從崩壞城牆的方向趕了過來。而通往上方的樓梯,也有下樓的腳步聲逼近著。這樣下去,在離開城堡前就會被包圍。
「唔……!」
「接下來該怎麼逃呢,總統?」
雖說已經腐朽了,但過去也曾是繁華的王城,除了在這寬闊的城內找個地方躲藏之外別無他法。總之,現在應該往遠離腳步聲的方向跑。
「以我的看法,紋章所在的祭壇應該是最理想的躲藏地點。如果能取得紋章的話,還能作為與石動他們談判的籌碼。」
「那還真希望你能帶我去啊!」
「沒有問題。」
馬希洛不慌不忙地停下腳步,然後朝著看起來毫無異狀的牆壁敲去。
——逃跑了!總統和王子逃出去了!
——好像還沒有離開的樣子!應該還在城裏,快找出來!
幾個急促的腳步聲通過,然後遠去。黑暗中,總統吐出了屏住的氣息。
「……密道嗎……真虧你能發現呢。」
「年代上,這裏和我國的城堡似乎是同一時期建造的。當時大概很流行這樣的設計吧,不論構造還是機關都很相似。」
「原來如此。」
就像總統透過CIC取得逃跑機會一樣,馬希洛也找到了逃跑的線索。
「即使如此,你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我能理解你想得到紋章的心情,但確保安全才是最優先的事情吧?等逃出去,在軍隊鎮壓以後再慢慢找也……」
「非常抱歉,中原已經將你的國家視為敵人。就像你的國家僅僅把中原當作隔離帝國的防波堤一樣。而我來此不僅身為密斯瑪路卡的王子,同時也是那些國家的代表。因此,我絕不能輕易地將名為紋章的籌碼交給已經過於強大的你們。不然,密斯瑪路卡在中原的立場將會變得非常糟糕。」
「王子……」
全都是為了那份覺悟,是嗎?
總統的心情變得有些沉痛。
剛才自己還說他未來沒辦法背負國家前進……真是大錯特錯了。這名少年,不隻背負著密斯瑪路卡,如果考慮到聖魔杯的去向,是的,他甚至背負著整座大陸。
「雖然我也想自己去尋找紋章,可是如果被你從背後用槍指著可受不了。對於把你卷入危險這件事我願意道歉,總統。可是麵對帝國威脅的中原,已經不是能講究體麵的狀況了,這點請你諒解。」
說著,馬希洛就朝密道深處走去。
(真是可悲……)
實在太可悲了。
年僅十五歲。
沒有上過學,不曾在學校與朋友悠閑度日。既沒有把寶貴的青春傾注在戀愛或玩耍上,也不能像勇者一樣進行一場令人心動雀躍的冒險。甚至無法對長大後的自己抱持無盡的夢想。他唯一能做的,隻有將目光盯在毫無正義、毫無榮譽可言的談判桌上,並且以死亡作為賭注。如果不是這樣,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智與膽量。
「……等一下。」
總統扭下一顆位於袖口的鈕扣。雖然這發光石(MLED)的亮度微弱,但在黑暗中總比沒有好。
「毫無準備地前進是很危險的。這種地方,肯定會有防止入侵的陷阱吧。」
「碰到再說。」
正因為背負著這麼多東西,才能如此輕易地說出拋棄自己般的話語。
「反正機會難得,不妨享受一場如印地安那·瓊斯或詹姆士·龐德的冒險吧,安迪·J·耶斯曼總統。據說你的中間名不是什麼聖名,而是仿效那些好萊塢英雄的名字吧。」
總統再次深深歎息,然後輕輕苦笑。的確,至今為止的自己比起CIC,其實比較像是M16(英國秘密情報局)。
「All
right,我明白了。好吧,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是紋章奇兵了。」
「那真是太棒了。現在變得有趣許多了呢。」
馬希洛又恢複帶著稚氣的笑容,高興地張開雙手。
◆
帕莉艾爾等人潛伏在森林的樹叢中,仰望著城郛、尖塔,以及到處都有崩壞痕跡的廢城。
嘉德麗亞以高準度的小型雙筒望遠鏡偵查,說道:
「……好像突然變得吵了。剛才的槍聲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剛剛從總統那裏收到逃跑的信號以後,就沒有聯絡了。」
代號為赤鴉,手上拿著通信終端機的男人回答,一行人紛紛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嘉德麗亞又向代號為潘希,耳朵靠著收訊機的戴眼鏡女子問道:
「軍隊呢?」
「還要一個小時才會抵達。」
帕莉艾爾聽完,發出帶著不安及焦躁的歎息。當初的計劃是先保護逃出的兩人,將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場所後,剩下的就交給軍隊處理。
根據負責監視的赤鴉回報,裏頭的警衛超過一百人。可是再怎麼說也是古代大國的城堡,警備無法覆蓋所有地區,潛入應該比萊恩要塞容易……但對方進入警戒狀態後又另當別論了。要是強行闖進去,結果馬希洛與總統再次被抓住,我方可就束手無策了。
「這種時候不是該盡早去救人嗎?」
愛蜜特問道。如果兩人在我方到達之前能躲在某個地方,的確再好不過。
但傑斯也說道:
「這跟要塞那時不一樣,我們不知道馬希洛在哪兒。」
希娜也點頭同意。
「是呀,假如他們成功逃脫,躲在某個地方的話就更該如此。如果不設法解決遊擊隊,我們也沒辦法安心地找人。」
「那就由我去吧。」
從樹叢中站起來的,是蘭戴爾迪。
「笨蛋,別貿然把頭……!」
當嘉德麗亞大叫時,為時已晚。
「發現可疑人物!」
「是政府軍嗎!?」
「開槍,開槍!!」
噠噠噠噠噠噠——!!
固定機槍炮座發出了手槍無法比擬的猛烈炮火。麵對足以轟開草叢、削開樹幹的火力,一行人不得不後退。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雖然爆出猛烈的火花,但藍色鋼製裝甲上卻連一點刮傷也沒有。
「我的名字叫做蘭戴爾迪!你們這些擾亂世間和平的可恨鼠輩……接招吧!」
蘭戴爾迪以盾牌彈開子彈,以長劍劈開火箭炮,並且利用地雷區的爆炸加速,向前奔去,最後甚至藉著震波的反作用力飛越了城牆。
「所以說那個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嘉德麗亞像是自暴自棄,把望遠鏡往地上一摔。其他人也說不出話來。姑且不論劍,那套鎧甲應該也是傅說等級的裝備吧。
「看來他剛好成了不錯的誘餌呢。」
再度單獨行動的愛戴爾瓦斯回來了。帕莉艾爾問道:
「請問,您又去哪裏了?」
「因為這裏看起來是和密斯瑪路卡城同樣年代的城堡,所以說不定有通向內部的暗道,我剛才去找過了。」
「咦……那,找到了嗎?」
愛戴爾瓦斯似乎覺得多此一問。
「你以為我侍奉密斯瑪路卡多少年了?」
「不,可是您不是侍奉諾提斯卡呀?」
愛戴爾瓦斯無視她的存在。
隻把從容的冰冷視線,移到嘉德麗亞等管理局成員身上。
「我不打算讓殿下繼續陷於危險之中。各位覺得如何?」
「……我明白了。沒辦法,就接受你的好意吧。」
3
走在密道中的總統,向馬希洛詢問:
「不過,也無法保證這條路通向祭壇吧?這種東西不是讓重要人士逃走而準備的嗎?」
「那也不一定。雖然隻是推測,但既然在祭壇上蓋了城堡,就表示諾提斯卡的人們不隻知道紋章為何物,還背負著守護它的任務。」
總統感到佩服。
這是共和國過去並吞這塊地區時,餘黨們閉口不提,CIC於近年終於調查出來的事情。雖然馬希洛說得像猜測一樣,不過繼承聖魔杯的密斯瑪路卡王族可能還是知悉一切吧。
馬希洛繼續說著:
「如果是那樣,舍棄該守護的東西而逃跑就是本末倒置了。要能欺騙敵人的眼睛,並且讓趣守護的對象放在手邊……我認為密道應該是基於這個目的設計出來的。」
「可是,紋章不是由你們密斯瑪路卡王朝的血脈封印了嗎?那麼想帶著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吧。」
「就算紋章的封印是那樣,祭壇的封印也許不同。」
「什麼……?」
馬希洛手扶著牆走著,聳了聳肩:
「即使無法發揮紋章的力量,就算是為了守護它,也可能將它移動……就是這麼回事。」
「……那麼……共和國並吞諾提斯卡的時候就已經……?」
「嗯,也許早就被王家的人帶出去了。」
「那麼,我們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別緊張,我隻是說有那種可能性而已。我之所以會如此猜測,也是因為父親大人不肯全部告訴我。」
「連親生兒子也……」
「嗯。因為事關重大,想必是連繼承人也不能得知的秘密吧。在正式繼承王位之前都不能說……據說是這樣。」
馬希洛說著,在麵前的T字路口毫不猶豫地向右邊轉。
「……這個方向對嗎?」
「沒錯,我們是向著城堡中心方向前進的。從地下牢出來時,我們不是有瞥見城牆嗎?我從那時就把這座城大概的方位記住了。」
「這樣啊……」
真教人吃驚。在那種緊要關頭,明明以脅迫的態度逼問是要逃跑還是尋找紋章,居然還能觀察得那麼仔細。而且在奔跑時還能一眼就找到這種秘密通道的入口與開關。
「也罷,反正要是錯了,隻要折回去就行了。又不像我們那座城那樣大到毫無意義,應該不至於迷路吧。」
兩人快步行走。
「不過總統,實際上到底是怎麼樣?」
「什麼意思?」
「我是說紋章。即使我運氣好解開了封印,共和國還是打算據為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