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平安,我許你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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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生那件事之前,江漢從沒有想過會和平安分開,而且是他違背了當初對她的承諾,離開她。
可……他感恩與平安分離了長長的六年。
哪怕代價是現在的他隻能靜靜地守著她。
因為沒有那七年的分離,他將永遠無法擁有平安,會一直以為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此生隻能錯過彼此。
而,他當初決絕地來法國留學,正是因為這個——如果注定她隻能是他的妹妹,他將永遠不再與她見麵。
江漢沉靜的黑眸靜靜望著已經睡了七年之久的妻子,忽而一滴水滴到他的手背上,帶著眼淚的溫度,卻讓他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從褲兜裏掏出一方手帕給女兒細細擦去嘴角的口水,側頭在孩子粉嫩的臉頰印上一吻。
睡夢中的小姑娘卻不高興地撅了撅嘴,翻了個身,直接趴進爸爸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呼呼大睡。
江漢撫摸著女兒細軟烏黑的頭發,深湛透亮的眼睛卻是靜靜望著床上女子清白如雪的麵龐。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歎息,“平安,明天就是女兒五周歲生日了。
平安,我們相識於九歲,一起度過了最快樂的童年。十五歲分離,二十二歲相逢,此後,你便一直睡覺……
平安,你還要睡多久?平安,你不是說過的嗎?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也很無奈,但是隻要跟我在一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現在,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你還要跟我賭氣到什麼時候?
隻許自己各種騷擾我,我一惹你,你就鐵定炸毛……平安,你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小姑娘!”
“都二十九高齡了,哪裏還是小姑娘?”
低沉威嚴的男聲驀然在門口響起。
“……”
江漢暗惱,紅了耳朵,卻也隻能無奈地冷瞥了眼越來越小孩,居然以偷聽牆角為樂的父親。
江父直接將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孫女從兒子手中搶走,小心翼翼抱進懷裏,非常慈祥地說,“你繼續。”抱著孫女,溜之大吉。
江漢瞧著父親健朗利索的步伐,目光微微有些柔軟。這個名義上是他父親的男人,這一生過得比他還苦吧?卻始終是樂嗬嗬的。
也許,愛情真的就像媽媽說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愛媽媽,所以娶了媽媽,哪怕媽媽當時已經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哪怕媽媽生下他後,因為身子羸弱,再沒有為他生育一子半女,也始終對她疼愛有加。甚至在他媽媽病逝後,也沒有再娶。
而這也是平安睡了七年,父親卻從沒有勸他放棄的原因。因為他將心比心,自然就體會了作為兒子的他也不過是——愛了一個女人,從此心裏再不容許別人住下。
那,他的這份愛又是怎樣一個怦然心動的開始呢?
“平安,如果你醒來,我就告訴你,我對你一見鍾情。在你喜歡上我之前,我已經愛了你。”
江漢一直記得第一次看見平安的模樣。
她歪歪倚著天井旁邊的老槐樹而坐,手裏抓著一本格林童話,仰著臉睡著了。陽光從樹葉的縫隙撒下來,落在她還沒長開的小臉上,像是星光在跳躍……
於是,那時外人眼中醜巴巴的小姑娘在他眼裏卻是耀眼美麗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