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第一發現者有幸站在一旁旁聽的徐久照聽了胡教授的分析,眼睛黯了黯。
也正是因為這嚴苛的標準,徐久照當時才沒有絲毫的懷疑,認為自己是真的為皇室燒造一批高仿瓷。從這批瓷器原本燒成之後應該的去向,說是官窯一點也不錯。
官窯,還是新發現的窯場!除了徐久照之外,所有的人心髒嘭嘭的激烈跳動著。
20個考古係高年級學生組成的隊伍,讓現場挖掘的速度非常的快,廢窯坑裏大量的瓷器碎片還有匣缽模具墊圈支釘被清理了出來。
令人遺憾的是,現場挖掘出來的全部都是碎片,沒有一件完整的瓷器。
整個窯場的大致範圍也浮出了水麵,主窯是一個規模不大的蛋形窯,整個窯址包括廢窯坑、蛋形窯、工作間、庫房、生活區等,總共有大約三百多平米大小。
人們為這個窯場的發現而驚歎不已,徐久照卻是一陣疑惑,雖然運走了一批成色最完美的瓷器,可是剩下一些稍遜一點的卻被留在了庫房裏。徐久照記得清楚,在被抓捕的那一天,那些被放置在庫房裏的瓷器都是完好的。
那些瓷器去哪裏了?
接下來對於窯場細致的挖掘工作是非常枯燥而無味的,幾個人沒什麼看的興趣,他們把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於瓷片的揀選上。
這就跟幾十副拚圖碎片被倒在一起一樣,要把同一副的揀選出來,然後進行修複。
徐久照對這些不感興趣,直接返回了工作間。
而這個時候離開四天的高師傅回來了!
“怎麼這麼鬧騰!”高師傅不悅的說道:“小馮跑到哪裏去了?是不是這幾天我不在他又偷懶不來?小徐,你跟說,這幾天小馮是不是一天都沒來?”
徐久照站起身,對著他說道:“馮窯師這些天都有來。”
高師傅立著眉毛看他:“你別給他打掩護。”
徐久照好脾氣的說道:“絕對不是給他打掩護,這些天他真的都有來。外邊廢棄窯坑那邊發現了大明時期的窯場遺址,這些天正在進行發掘,他每天來了之後都是到挖掘現場觀看去了。”
高師傅這兩天在外地,沒有關注本地新聞,聞言吃了一驚。
高師傅很想要立刻去了解一下情況,他走了兩步,看到站在工作台旁邊的徐久照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小徐,你選一些已經粉碎好的料淘洗。這一次從頭到尾你自己獨立完成,讓我看看你現在對於製瓷技術的掌握。”
徐久照意外,卻答應了下來。徐久照跟在高師傅身後走出了工作間向著粉碎區走去。
高師傅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起這次他去拜訪老友的情景來。
當時他故意賣關子把徐久照燒製的梅瓶給居住在河北邯鄲的陶藝名家鄒衡新觀賞。
當時鄒衡新幾乎是用挑剔的目光來觀賞,還以為是他自己的作品,等他挑出幾個微不足道的毛病之後,高師傅才揭開謎底,告訴他這是一個學習陶瓷製造隻有半年時間的少年製造的。
那老頭下巴都差點驚掉的樣子,足夠高師傅回味下半生的了。
“高大全!你這個老瘟蛋,你就是故意找我來炫耀?”鄒衡新讓他這一出弄的眼睛都氣紅了。
本名叫做高大全的高師傅難掩得意,端著茶杯吹著茶末,滋溜滋溜喝著茶水。
“我這上好的碧螺春不給你這個瘟蛋喝。”鄒衡新老來小勁頭上來了,站起身就去按住茶碗。
“你這老頭真沒意思!”高大全翻著白眼,順著他的手放下了茶碗。他才不跟他掙,這老頭比他大,都70了。真把他閃到了,高大全可賠不起。
“哼!”鄒衡新把茶碗往自己跟前拉了過來。
高大全看笑話一般,慢條斯理的說道:“哎~真是好心沒好報,本來我是想給你送徒弟來的,結果人不領情。連碗茶都不給喝,真是傷自尊,走了。”
高大全立馬站起來,轉身。鄒衡新傻眼的抬頭看他,旁邊站著照顧他的保姆捂著嘴笑個不停。
這倆人說來一個六十,一個七十,雖然差了10歲交情卻是非常的好。高大全想要找一個不耽誤徐久照才華的人來教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