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氏那張臭嘴整天在村子裏顯擺,說她家楚東陽帶兵打仗多麼威風,她老楊家白撿了個寶貝!嗬嗬,現在不就是吃了敗仗斷了腿,被皇上給趕回來了麼?
活該!
九娘聽到那瘦高大嬸的話,臉上那略帶歉意的笑便僵了僵,隨即又笑了笑,轉臉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沒理會旁邊的瘦高大嬸。
那瘦高大嬸見自己被九娘無視,提著一口氣又要開腔,被旁邊趕過來的楊嫂子拉了拉,低聲說:“三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九娘沒在意圍觀人的議論,她盯著趴在地上奮力掙紮著起身的楚東陽,然後瞅準時機,動作飛快的撲過去。
“啊!”地上的男人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叫。
九娘快且準的按住了男人的腿上的一處,在男人痛叫出聲的當口,反手巧妙的將他手上的長棍奪下來。
“楚東陽,你到底發什麼瘋!”九娘將他壓在身下,咬牙切齒的低吼。
要不是她現在是楚東陽的妻子,她可真的懶得來管他。
楚東陽隻覺得腿上一陣刺痛,然後腰部往下瞬間麻痹了,毫無知覺。
“你也給老子滾開!”楚東陽反手拎著九娘的後頸,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然後往一邊丟。
腿上麻痹,可是上手的勁兒一點也不弱。
九娘似是早料到他會有此招,借著他的力道,整個人越到他身上,將他直接撲倒,然後用從他手上奪過來的長棍死死的抵住他的脖子,直到他一張臉成醬紅色,九娘才喘著粗氣狠聲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弄死?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跟著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想她前途一片大好的高級工匠師,居然淪落到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苦困境,她也不想活了。
“臭、婆、娘!你、快、鬆、手!”楚東陽此時已經喘不過氣來,又惱又怒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老實跟我回去!”九娘手上沒鬆,瞪著他。
圍觀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簡直驚呆了!
老楊家花二兩銀子給這個養子買來的小媳婦不是柔柔弱弱的嗎?
這會兒怎麼勇猛彪悍得像隻母老虎?
“嘖嘖嘖,老楊家的這媳婦兒不會也魔怔了吧?”
“哎喲我的天呐,這小娘們兒也太不知羞了,光天化日撲在男人身上,可真是丟死人了!老封家這都是怎麼教養孩子的,恁的臭不要臉啊!”
圍觀群眾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由對楚東陽的指指點點轉移到對九娘身上。
而且,九娘現在將楚東陽撲倒的姿勢太過不雅,就算兩人是夫妻,可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扭打,真是太不知羞恥了!
圍觀的眾人臉上都帶著一種看戲的興奮,又夾著幾分鄙夷和不恥的情緒。
最後還是楊嫂子看不過去了,燥著臉走過去拽九娘,說:“你這孩子,還不快鬆手,東陽都快喘不過氣了!”
九娘這才鬆開長棍,從楚東陽身上爬起來。
“咳咳!”楚東陽邊咳,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然後抬起一張滿是泥巴的臉瞪著九娘,惡狠狠的,“你這女人,反了你了!”
九娘回瞪了他一眼,伸腳又在他撐在地上的手背上踩了一腳,然後不疾不徐的拍著身上的泥土。
“行了行了,你快扶東陽回去,給他打盆水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裳。這事兒鬧的,說不定你那婆婆等會兒就上你們那兒去……”楊嫂子也是剛剛才見識到九娘的彪悍,這會兒還有些回不了神,低聲咕噥道:“兩個都是不省心的!”
楊嫂子說完,清了清嗓子,對圍觀的群眾說:“都散了都散了!鋤草的鋤草,種菜的種菜,該幹嘛就幹嘛去!”
眾人三三兩兩的散了,楊嫂子也得趕回家裏給家人做午飯,這裏隻剩下九娘和楚東陽兩人。
“喂!把手給我,我扶你回去!”九娘站了一會兒,沒好氣的說。
楚東陽將臉偏向一旁,臉色沉黑,好一會兒才憤憤的道:“我說你這女人,看著瘦瘦小小的,力氣恁的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