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兩人天天修煉斷金訣,盼望著早日築基大圓滿,好踏上孵仙島之旅,擺脫凡界偷偷摸摸修煉的痛苦。
頭七前一天,魏岩打聽了一下村裏的情況,居然幾乎走空了!魏岩本打算頭七時給各位曾照顧父母的親友上門感謝、送點禮的計劃,夭折了,略感遺憾。
村裏沒人了,頭七不做也罷。愛和記念的最重儀式,其實是在沒有外人的心裏舉行的,其他都是虛禮。魏岩一向不重虛禮,隻是人際需要才不得不搬出來應景。在知己麵前,他是口沒遮攔的。
既然不打算做頭七了,魏岩就急著回師傅身邊。那是自己唯一的牽掛。
明月要送別,魏岩謝絕了:“咱們身有靈氣,少出門為妙。一個不巧,身死道消。”
明月隻好含淚目送。
“等我電話,眾妙觀相見、相守!”魏岩揮手致意。
到了城裏,魏岩先為師傅買了些吃用東西。忽然看見手機卡充一百送一百的優惠活動廣告,就給照顧過父母的那些親友每人充了二千。四千元的話費夠他們用幾年的人。魏岩終於了卻一塊心病。
為防官府在車站設人暗查靈氣,魏岩包車上路。
不久,二叔來電:“有人給我充了四千元話費,知道怎麼回事嗎?”
魏岩直言自己充的,感謝幾位親友的一點心意。自己在家少,父母多次提到得到幾位關照;不敢忘恩。
“就猜到是你!謝謝了!”
一會兒得知是魏岩充值的親友,紛紛來電感謝。
這種溫馨,魏岩覺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魏岩風馳電掣趕回荔枝山,悄沒聲響。進棚一瞧,師傅在寫東西呢。啊?師傅的須發怎麼枯萎淩亂失去了光澤?臉上起了皺紋、還添上了點點斑斑的老年斑?鼻頭一酸,魏岩叫道:“師傅,你怎麼老了?”
無涯驚訝地抬眼一望,真的是徒兒!臉上立即笑容蕩漾,道:“回來了?還學道?”
“師傅!”受到懷疑,魏岩有點委屈地叫道:“就是不學道,我也要陪你到老啊!何況,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學呢?”
“好、好!這我就放心了。來,來,坐著說話,一路辛苦了!”無涯的疑竇雪釋冰消。
“師傅,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突然老了這麼多!”魏岩坐下。
“哦,這個。師傅身上殘存的靈氣全部耗盡了,已經是個凡人了,哪能不老?”無涯故作輕鬆,骨子裏卻難掩淡淡的黯然神傷。
“乾坤袋裏有延壽的丹藥啊!”魏岩暗怪自己帶走了所有丹藥,誤了師傅服用;立即忙著掏出。
無涯擺擺手製止:“沒用了。延壽丹是第一次吃時靈,以後越吃越不靈。師傅年輕時第一次煉製出延壽丹藥,就吃了。現在再吃,至多多活個十天半月、一天半天、甚至一兩個時辰,白糟蹋了藥。你以後要牢記,丹藥這東西,可用可不用時,不用為好;不用不行時,不須顧忌,服用為好。”
“那避穀丹呢?”魏岩掛記著送明月的一粒,可別害了明月啊。
“一樣。見丹三分毒,沒有例外。如果總是卡在瓶頸,當然要用;否則,寧可慢點突破,也要爭取依靠煉氣晉階。”
魏岩立即掏出手機撥通明月,報了平安到家,就轉述師傅的告誡。明月自然感激這份牽掛。明月還要聊天時,魏岩要陪師傅,道一聲“有空再聊”,掛了。
“你送避穀丹給人了?那是挺貴重的丹藥呢。”無涯怕徒弟不知,以後吃虧。
“知道,一粒再差的丹也要幾十塊靈石才買得到。可我這次賺了大便宜了,不但交到一位真心朋友,還學會一部斷金訣。”
魏岩把明月同窗舊友身份、遺世獨立的操守、贈書同修的童心、眾妙觀相守同修的約定一說,無涯頻頻點頭。聽了斷金訣的講述,無涯一下就認定好功法,道:“不但煉氣,而且修心。修真先修心啊。你想啊,隨時可以奪取修為低的全身修為而能不動心,長此以往,必然道心堅固,外魔難侵。”
殺人一節,魏岩當然不提,免得師傅懸心。
“師傅,那咱們趕緊搬到眾妙觀新家去吧!”魏岩對與明月同修的幸福生活迫不及待。
無涯卻沉吟起來。
眾妙觀對魏岩當然好。但是,一者,自己經不起百裏山路的顛簸了;二者,眾妙觀對魏岩的好處隻在於提高修為,對魏岩學習靈醫卻不利,畢竟這裏才有病人。醫道是自己的絕活,不教醫,妄為師。
無涯把上麵意思說了一番,道:“要不這樣,兩全其美。中午開始,你在這裏學醫學丹;下午斷黑你就趕去眾妙觀煉氣、睡覺,第二天中午趕到這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