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隨時照看眉眉,魏岩暫時停止了與明月的十人煉氣,待在屋裏。有時看看小丫頭吸收靈氣的情況,有時看看荀虛穀煉製牛不吃的兩齒耙。
請荀老給牛不吃重新煉製靈牛耙,是魏岩早有的打算,現在總算著手了。
魏岩是個受不了無聊的人。有點空閑,要麼找點事忙乎,要麼瞎想什麼。
這幾天,他一直在忙著給自己大廳、臥室都布上聚靈陣。這個聚靈陣可以收攏四周飄散過來的靈氣,可以集聚經過之人散逸的靈氣。集聚得差不多了,便一吸而盡。這樣,就可以略微彌補自己煉氣時間的不足。
明月笑他變成了雁過拔毛的潑留希金。
愛娘說他像偷吃掉在地上飯粒的可憐耗子。
魏岩聽了,我行我素。
聚靈陣布設完了,魏岩又給自己找了件事做,在荀老為他新近煉製好的陣盤上,畫上各種常用符陣。以後用時就方便了,符陣盤一拋,符陣立成,而且節省丹田真氣。修真人一生要畫多少符陣?日積月累,這損失的數量還不少。
人的真氣有三類,一類是遊離於穴竅脈絡的真氣,溫度最低,數量最大,質量最差;一類是遊離於丹田的,溫度中等,數量中等,質量中等;一類是始終凝聚在真火周圍的,由於時時刻刻接受真火的粹煉,溫度最高,數量最少,質量最好,代表著修為的高低,是核心真氣。
顯然,真氣的溫度與質量是與真火的距離成正比的,數量則與真火的距離成反比。
一般鬥法,隻使用經穴真氣。隻有非此不可,才動用丹田真氣,比如畫符。隻有到了生死關頭,一般人才會動用核心真氣。核心真氣一動,意味著你的修為在下降。下降得多了,就是退階甚至掉級。這無疑是人們極力避免的。
拿著陣盤畫著符,魏岩沒來由地想到了體內封印。如果能封印馬行空一部分修為,不是就可以解了他的鎖靈甲了嗎?那時,自己也有付出、也表現出了誠意,馬行空從戴著刑具的俘虜變成被封印部分修為、需要提防的客人,與自己的身份就拉平了許多,自己也好開口求教了。
可是自己從來沒在體內設過封印呢!
而且,自己六階,對方九階。即使自己有無涯功法,靈力遠超同階,但是否能封印得住九階呢?
百思不得其解,魏岩頭大如鬥。學了幾天封印符陣,到底心裏藏不住事,他幹脆叫來馬行空,對他如實講了自己心思,“請馬老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既不失您的麵子、又讓大家放心?”
馬行空一聽,笑得肚痛淚流;指著魏岩艱難地斷斷續續說道:“小道友真是赤子之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魏岩愕然。自己不過實話實說,沒什麼出格的事啊。
馬行空見魏岩還是不明白,知他對朋友沒有機心,真心率性,坦坦蕩蕩,素來如此,所以不以為怪。也不解釋,隻道:“小道友完全多慮了!我現在很好啊,沒看出我活得很開心嗎?——有什麼要問請但講無防,馬行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開不了口。你對我這麼好,我還給你上刑具。”
“戰敗被俘,不殺已是大恩。上刑具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小道友何必自責?”
“你幫我是真心實意。我一邊給你上刑具,一邊求教於你,是心不誠。”
“我馬行空活了一個甲子了,小道友這麼宅心仁厚的,還是第一次見過。真是三生有幸!以前我算是白活了!”
“我跟師兄一向如此啊。”
“我告訴你吧,別去想那些了。當初黑風門為了對付高道,也費盡心機,最後才找到鎖靈刑具解決了這個難題。你不給我戴鎖靈銬、鎖靈鐐、鎖靈盔,讓我穿上鎖靈甲,外麵一點看不出來,已經給夠我的體麵了。馬行空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別的辦法都行不通。比如封印,能看破的我可以解開,看不破的我可以衝開,畢竟我的修為比你高得多。從來隻有修為高的封印修為低的,,哪有修為低的封印修為高的?——你難道對馬行空的誠意還有懷疑?”
“有一點。”
“說來聽聽!”
“你本來是黑風門的人,怎麼一下這麼熱情幫我們呢?按理說,除非我們要你做什麼,你沒辦法才要去做。沒有必要這麼主動啊?”
“原來如此!我覺得我被俘之後就不欠朝庭的了,所以決心從此按自己的意思來活著。”
“怎麼講?”
“我出身貴族,世受皇恩,所以開始對皇帝還是感恩戴德的。進黑風門後,自以為有機會報答皇上了,所以刻苦修行。可是後來,隨著修為的越來越高,特別是做了祭司之後,發現朝庭派人跟蹤我、套我親友說我的情況、在我的電腦裏置入木馬、派朋友派美女來套我的真心話、故意給我發送謀反的電子郵件看我是否立即彙報。我終於看清,朝庭不過把黑風門當成他的一條狗而已。給你榮華富貴,不過是要你為他咬人;同時他暗中提防你,怕你反咬一口。進了黑風門,看到朝庭造下那麼多孽,我也算看透了。什麼皇上,個個都是小人、人人都是土匪,都是真正的魔鬼!我在黑風門呆了四十多年,得到的信任反而不如認識幾天的小道友!你說我應當幫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