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用過早點心後,魏岩急著去丹山,茁茁望著師傅搖頭道:“現在還不許出門啊,你的新眼睛和舊眼睛還是兩種顏色呢!”
“一點點啊!”
“一點點也不行。我可不敢讓別人笑話咱師傅!”
魏岩沒辦法,衝眉眉做個鬼臉,無奈地道:“你小哥哥被你茁茁姐懲罰禁足啊!”
“沒有啊,你可以在山上到處逛啊。茁茁做得對呢,眉眉也不願意別人笑話小哥哥!”
魏岩打心眼裏高興:有人關心,哪怕是小小的嗬護,就是暖人心啊!便笑道:“好哇,我現在成了你們的小弟弟了,乖乖地聽你們的話,這就去山上逛逛。隨便曬曬太陽,這二花臉也消失得快一點。來了幾天了,還不去丹山,易會長、管婆婆要怪的!”
“好啊,師傅逛山,我也要陪著去!”
“當真把我當成了剛學走路的小娃娃了?”
“可不?誰叫師傅一個人出去出了那麼大事呢。以後啊,我再不敢放心讓師傅一個人出門了。師傅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寸步不離!”
“行啊,‘茁茁姐’,弟弟聽你的!”
三人大笑。茁茁果然就跟著魏岩逛山去了。這茁茁,跟著師傅時間長了,一點兒不怕師傅,反倒像平輩論交的好友似的。
兩人悄悄出了小院子,路過常碩豐院子時,茁茁見常碩豐、遠雲正在擰床單、準備晾曬,奇怪地問:“一大早洗什麼床單啊?”
常碩豐尷尬地笑笑,遠雲卻刷地紅了臉。茁茁更加好奇,眼睛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魏岩輕輕拉拉茁茁的袖子,茁茁隻好跟著走了。沒幾步,到底忍不住問:“他們這是幹嘛啊,神神秘秘的?”
“傻丫頭,人家夫妻的事也要跟你說嘛!”
茁茁學醫之人,一聽明白過來,臉上就紅殷殷的,又好笑又害臊,手背捂著臉,頭搖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怪魏岩:“師傅壞、壞師傅!”
魏岩一吐舌頭:“做的人不壞,說的人倒成壞人了,我比竇娥還冤哪!”心裏卻喜茁茁放開了先前的拘謹,活潑多了。
這遠雲、常碩豐,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魏岩當時就讓他倆住一起去了。
走了一段路,茁茁見山腰的結了一串一串的凍凍果,跑去嚐了一顆,道:“熟了,好吃!師傅下來,給你嚐嚐!”
魏岩聽話地下到山腰,吃了幾顆,果然又甜又香。這凍凍果,剝了透明的薄薄一層皮,果肉就像肉凍一樣,軟而半透明的。
“好吃又好完!”茁茁坐在果樹架上,拋著凍凍果玩。
“前麵怎麼有聲音呢?”
“嗯?——是喲!”
兩人飄到前麵,隨山腰一轉,發現一個大洞,聲音正是從裏麵傳出來的。魏岩從來沒聽說這個洞,要進去看。茁茁不許,自己先去一探。一探就笑了,向魏岩招手:“是衛克勤師傅和農民工在裏麵呢!”
衛克勤、農民工見宗主來了,忙放在手中活計,鞠躬致禮。魏岩抱拳回禮,問:“怎麼這裏掏個大洞出來?”
衛克勤道:“太陽繞著冒山轉,喜陽的作物倒好,喜陰的作物卻沒法種了。所以想到挖一個洞,這裏太陽曬不進來,剛好種些陰性靈藥靈蔬靈果!”
魏岩忙道謝。衛克勤卻不好意思地道:“離塵長老來問,想留孵仙島還是跟宗主去靈界。我本來要跟宗主一起去的,可老婆偏偏這節骨眼上要生了,也不知道趕得上趕不上宗主起程的日子,急死我了!”
“千萬別急。即使生了,老婆也要靜養,孩子也受不了真簸。何況,無涯宗也不能個個都去靈界,畢竟這裏還要留人啊。你留下,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農民工可早就想到這一節了,所以,一直不讓老婆懷孕。老婆催,我就實話實說,一定要等宗主有了消息再做決定,英明吧?”
“好你個農民工,幹嘛不告訴我?”
“嘿嘿,去靈界的人數肯定有限了。告訴你,我不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啊,當我傻啊?”
“好你個農民工,看不出啊!平時裝得憨頭憨腦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啊!”
“這叫花花腸子?花花腸子是用來做壞事的!咱這是智慧,懂不?哈哈哈哈……!我一家七口,一溜兒都去靈界,你就盡情地流哈拉子吧!”
“臭小子,看咱打斷你的腿,叫你去不了!”
魏岩看著兩人追追打打嬉鬧,笑道:“我要不是師命在身,其實也不想去靈界。那裏人生地不熟,誰知是死是活?不如在這裏,享享太平,多美!”
“這話在理,我老婆就是這樣說的!”衛克勤停止了追打。
兩人告辭而去,走了一會,茁茁道:“看他們娶妻嫁人的,個個都挺幸福的!”
“所以有人說‘隻羨鴛鴦不羨仙’啊。真人說凡人看不破,凡人說真人傻。唉,這誰是誰非,還真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