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要求我們明日拂曉即刻發動攻擊! 您看……”
“此事須待軍座示下!”副軍長羅君彤沉思著,“共軍集中的其中一個地方就是軍座老家蕭縣的尚口,軍座如果不發話……”
“這幾天我看軍座已經夠為難了。他說過,他實在不想打仗,可共軍這個大釘子釘在這裏卻又非拔不可,他才就此向上麵彙報的!”
“可現在命令下來了,不管怎麼樣,估計非打不可了!”
正說話間方先覺進來了,原來他早就預料到這幾天將有大事發生。
“下麵我都安排好了,形勢已經不容樂觀,共軍的赤化工作做得太好了,我們如果再任其下去,仗不用打,老百姓就要把我們趕跑了!”方先覺歎息一聲,“我已經決定了,這個仗,打吧,明天先拿尚口開刀。”
次日,毫無防備的新四軍四師十二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難怪,在發動戰爭前夕,攻打他們的八十八軍主官方先覺一直對打還是不打舉棋不定,他們怎麼會預料到如今的變故呢!
這一仗,新四軍十二旅倉皇撤退,雖然旅部損失不大,但擔任後衛阻擊的地方部隊蕭縣總隊幾乎被打殘,犧牲數百人,被俘數百人。方先覺在被國民黨政府嘉獎的同時也成為了共產黨譴責的對象。
這是事隔近兩年,方先覺在衡陽之戰後打的第一仗,雖然迅猛異常,稱得上牛刀小試,但他卻絲毫沒有抗日戰場上那種意氣風發的暢快感覺。方先覺隱隱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狀態了。
他在這種狀態中抑鬱了數月。同年 5 月,八十八軍奉命整編為八十八師,方升任第二十四軍副軍長的同時兼任了這個整編師的師長。而這個二十四軍,軍長是十軍的老軍長,也是一手提拔他起來的李玉堂,這位老長官希望得意弟子能在自己的手下有所作為。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徐州綏靖公署主任一職改由薛嶽接任。這位同樣是抗日名將的薛主任,其實早在方先覺擔任十軍軍長期間就和方有嫌隙,從這位頂頭上司到任的當日起,方先覺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
解放軍晉冀魯豫“戰軍四縱十旅裏,一場如火如荼的訴苦大會正在舉行。
四縱司令陳賡帶頭鼓掌,二十八團三營二連連長強子低著個頭,一直也不肯上台。
“上啊,連長,說說你是怎麼來到解放區的?”戰士們一個個簇擁著。
強子上前:“我本來是來尋找新四軍總部的,一不小心卻到了八路軍的地界,中間吃了好多苦,不過是我自己命不好而已!”
“怎麼能怨命呢,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上帝……”一名文工團的宣傳員邊唱邊逗起強子來。
“二連連長,營長叫你過去!”一名營部通訊員大聲地朝舞台這邊招呼,強子在招呼聲中逃一般朝營部疾奔。
“報告!”強子標準地敬了個禮。
“國軍泰山軍出來的幹部就是不一樣!”三營營長盧天寶誇獎著強子,“老弟哦,你立功的機會來了!”
“營長,有什麼任務給二連嗎?”
“任務不是給二連的,是給你一個人的!”盧天寶微笑著。二十出頭的盧天寶比強子也大不了幾歲,他參加過長征,不過參加長征的時候還是個小紅軍呢!
盧天寶擺出一副和他年紀並不相稱的成熟:“我這是受陳司令的委托,親自給你分配任務的!”
“陳司令? 哪個陳司令?”
“笨了,當然是“司陳司令,他反複考察同誌們的檔案,發現你曾經是國民黨第十軍的人,參加過衡陽等戰役,因此對你起了莫大的興趣,即將委任你一個偉大的任務!”盧營長神秘兮兮地說,“怎麼,你不感到光榮嗎? 要知道數十萬“戰軍……”
“對不起營長,我不喜歡那段曆史,也請您今後不要提起了!”
“別別別,怎麼能不提呢? 這營長連長有多少,能引起陳司令注意的,那可是鳳毛麟角,我還指望沾你的光呢!”
“營長,這事真不能提,您要拿這說事,我可不奉陪了。”強子說到這裏拔腿就走。
“站住,新兵蛋子,還得瑟起來了!”盧營長也是血氣方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強子突然臉漲得通紅,“您要沒完沒了,行,老子還懶得理了!”
“反了天了,你這種性格,老子紅軍時期就見得多了!”盧營長脾氣一來,也不管其他了,“這事還沒說開呢,渾蛋,你倒牛起來了! 行,懶得和你說,先關禁閉,“司來人的時候再把你押過去。”
盧天寶說到做到,一聲令下叫來警衛員,即刻就把二連連長強子同誌拿下了,連命令也懶得向他作進一步的傳達了。
強子賭著氣,幹脆也罵開了:“盧天寶你個王八蛋,老紅軍又怎麼了? 老子就是不服氣,大不了這八路我不幹了。”
這一場營長和連長的火並從吵架到單挑,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二連連長強子被關禁閉,年輕氣盛的三營營長則直接降職為二連連長。到強子禁閉期滿後發現,自己的二連已經被盧天寶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