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白酒替洛君離手術拔出了體內的碎片之後,再檢查了身體其他地方,確定沒有傷口之後,才鬆了口氣。
洛雄天和洛夫人在邊上已是憔悴不已,這接連而來的事弄得部門猝不及防,簡直無力應對。
他們此時,可以說是站在最無奈和最心痛的位置上。
一方麵,是受傷的洛君離。因為爆炸時飛入他的胸腔,經過白酒檢查,最終說後半輩子隻能是從文,動不得武了。恐怕再遲一步,就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而另一方麵,便是洛君鸞。此時他們是在想該如何對女兒說呢?才剛嫁過去三個月,正是情深時,方才情起,故人已枉然。這是誰都不願見到的。若是洛君鸞知道姬千洛的死訊,依她的性子,洛雄天都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最後一方麵,是朝中的變向。
不日,夏司燁已經向自己發出“請帖”。自己卻把女兒嫁給了姬千洛,而自己的妻子差不多是前皇後的人,也差不多算是夏玄玨的人。如果此時,自己投及夏司燁,惹了眾怒不說,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所以此時,一家人皆是深沉。
洛君離回京城的消息封鎖得很好,除了洛夫人洛雄天,以及式乞白酒等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他們知道,洛君離回京雖是之前皇帝就有提到,可入京時沒有通過皇帝見召,恐怕此事還會掀起一股風浪。
他們是怕了,如今的形勢已經是嚴峻萬分。
洛雄天低垂著腦袋,燭光在他臉上一閃一閃的:“白先生,闕有消息了嗎?”
又是一個不肯相信事實之人。
白酒歎了口氣。說出一個殘忍的事實:“已經安葬了他的屍身。”
洛雄天一怔,而後搖了搖頭,似乎歎息又哀痛似的:“老夫又欠了姬昊大人一條命,這輩子都沒有保護好他的兒子,老夫已是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他啊……”
“老爺……”洛夫人想說什麼,可剛一開口,便感覺涼風灌進了嗓子眼兒裏,一開口便發慌,變成水汽在眼底凝結。
這是誰的錯誤呢?
其實誰也沒有錯。
白酒同式乞對視一眼,對方眼裏的痛苦隻有對方知道。
姬千洛這一次,是真的沒了。
然而他們更擔心的是,洛君鸞那兒可以瞞多久?
她隻是個普通的女子,可若丈夫許久未歸,才會發覺身邊人一個個都變得小心翼翼,依她的聰慧,不會猜不到什麼。
他們怕的是,那時洛君鸞的真正崩潰。
姬千洛最珍惜的便是她,他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姬千洛守好她了。
白酒見二老陷入傷痛,自己也不由跟著進入情緒,卻還是沒有顯露多少,他開導說:“將軍,夫人,此時不宜多傷悲,大小姐那邊,大少爺他們還需要你們呢。若傷了身子,恐怕這將軍府,又要雪上加霜了。”
洛雄天聞言,也隻是慢慢抬起頭,滿目的悲哀:“老夫識得這個道理,可……莫不是老夫這一生手上有太多亡靈,所以才禍及家人的麼?若是要降罪,也應該是老夫來承擔一切才是,不應該是這群孩子。”
“這不怪將軍你,都是幾位命定的劫數,一切應天,不宜多傷悲。”白酒再勸。
可命運對誰不是殘忍?它不會從始至終都讓一個人幸福甜蜜,它就是個調皮的老人,總喜歡給人開玩笑。
可是卻不想,最殘忍的命數還是落在了幾個人身上。
可洛雄天明是知道這一點,仍然無法逃脫內心的自責。“鸞兒和離兒還這麼小,他們不應該這麼痛苦啊……”
白酒看了眼床上的洛君離,“能不能挺過來,便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洛雄天哀痛的看了洛君離一眼,再次將麵色隱入黑暗。
正當他們說著什麼,此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洛夫人去開了門,卻不想是許久不曾出麵的拉布爾。
此時的拉布爾急得滿頭大汗,險些摔了個跟頭,他急說:“不好了,端王夏司燁叛變,此時已經在皇宮裏大開殺戒了。”
“什麼?!”眾人驚愕,紛紛不可置信。
夏司燁的野心眾所周知,所不想會選擇在這個時刻動手。
姬千洛不在,那還有……
洛雄天一捏拳頭,看著他:“那太子呢?”
“太子爺已經被他囚禁了,此時被困在太子東宮。”拉布爾說。
“還有靜妃和十九皇子呢?”洛夫人急急問,靜妃先前在皇宮裏總是照顧自己,如今自己也隻能想到她了。
可提到靜妃,拉布爾忽然顯得有些悲痛,“靜妃娘娘和十九皇子被端王給毒死了,他還下令燒了靜妃屍體連通她的宮殿,不過幸好我提前將屍體給拖了出來。”